這話說的可沒人敢接茬。
那婢女道:“婢子謝太後賞賜。”
“吃吧。”太後把她那塊也放入口中,慢慢品嚐。
太後年齡大了,折騰不出什麼事,劉徹近幾年還真不大過問她這邊的事。
太後覺得什麼都瞞不過皇帝,不過是劉徹多活了一輩子,跟個旁觀者似的,太過了解他的家人親戚以及群臣罷了。
話又說回來,劉徹也沒空管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村官的事,還等著他安排呢。
七月下旬,天氣轉涼,劉徹抽空前往軍校,令春陀把年滿十八歲且不想從軍的都挑出來送去皇莊,幫著收玉米黃豆,幫著種冬小麥。
劉徹這個皇帝在軍校生眼中,是一個偉大的帝王。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有深意。雖然他們想破頭皮也沒能想出,幫皇莊的百姓收種莊稼有何深意,一個個依然欣然前往。被烈日曬破了皮,也沒人抱怨。
皇莊的五穀雜糧收下來,劉徹一行回城。
回城的第二會,劉徹就“村官”一事征求群臣意見。
要擱十年前,一定有人反對。而今劉徹乾綱獨斷,容不得他人置喙,派下去的人不是太學生,是皇帝用他的私庫培養的軍校生,自是無人反對。再說了,他們也不敢反對。
那還討論什麼呢。
討論升遷製度,討論俸祿待遇,討論“村官”的權利,討論“村官”在鄉裏遇到困難該去找誰等等。結果,討論半天,劉徹被吵的腦殼疼,也沒能討論出個結果。
劉徹令眾人退下,都回去想想,下次朝會再議。而他,在眾人出去之後,立即去昭陽殿散心。再在宣室待下去,他頭疼的能吐出來。
抵達昭陽殿,發現衛萊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劉徹道:“給朕按按。”指著太陽穴。
衛萊遞給他一個坐墊,劉徹坐下就往她身上倚。衛萊想笑:“別急。”移到劉徹身側,“枕我腿上。你比我高太多,不順手。”
茶室裏有張榻,衛萊下棋便是坐在寬大的榻上。劉徹聞言把方幾移到一旁,整個人直接躺下。腰部懸空不舒服,便把那坐墊放腰下。
奴婢們見狀很有眼色的退出去。
室內安靜下來,劉徹閉上眼,腦袋瞬間舒服多了。
衛萊不會按摩,但她以前沒少去美容院,大概知道一些,力道拿捏不準,便時而輕時而重,結果直接把劉徹給按睡著了。
衛婉和她弟弟過來用飯,進門便看到她母後撐著方幾發呆,他們的父皇躺下母後身邊呼呼大睡。姐倆相視一眼,總覺得這情況不對。
小太子扯一下他姐的衣袖,先撤,晚上再過來?
北宮沒有準備小太子的午飯,衛婉那邊又沒廚房,姐弟二人不在這裏,隻能去東宮。衛婉不想往東宮跑,太遠了,乘車都要一刻鍾。
衛婉拉著弟弟躡手躡腳去洗手,隨後乖乖的移去對麵的飯廳,乖乖的等投喂。
衛萊瞥一眼他們,又看了看漏刻,午時三刻,該用飯了。於是慢慢起來,出去吩咐宮人擺飯。
宮人輕輕放下碗筷就退出去。
母子三人默默吃完,衛婉才用極小地聲音問:“父皇這麼累?”
衛萊點一下頭:“出去消消食,睡午覺去吧。”
小太子深深地知道這時候鬧,會被他父皇母後和姐姐一起揍。
北宮小太子的住處特大,就給他姐姐準備了一個房間。聞言拉著姐姐一起慢悠悠走到北宮,正好睡午覺。
衛萊擔心劉徹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未時一刻就喊他起來。
劉徹醒醒困,喝口湯,辛辣味瞬間讓他清醒過來:“這裏放的什麼?不是花椒也不是辣椒,也沒見有薑片啊。”
“薑汁。”衛萊道。
劉徹又喝一口湯,果然是薑味:“朕還以為睡一覺味蕾出錯了。你們中午也是吃的這個?”
“給你做的。我們吃的米飯。吃麵據兒容易餓,而且他還得睡午覺。睡覺前吃薑不甚好。”衛萊指一下幾碟小菜,“別光吃麵。嚐嚐這些菜。”
劉徹夾一點醬紅色的肉,放入口中忍不住皺眉,有一股無法形容的怪味,真要說,很像臭烘烘的。劉徹不禁眼神詢問衛萊,這什麼味兒?
“豬大腸。”衛萊此話一出,劉徹吐出來。
衛萊想笑:“至於嗎?”
“不至於?”劉徹瞪著眼睛指著那碟豬大腸,“朕是皇帝!”
衛萊點一下頭:“是,我知道,我還知道我是皇後,你兒子還是太子呢。”
“你們也吃了?”劉徹脫口問道。
衛萊無語:“這話問的,我不吃做這個幹什麼。專門惡心你啊。收拾的很幹淨,又用滾燙的水鹵半天,死不了人。這個豬也不是從外麵買的,是上林苑殺了送過來的。上林苑的豬你也知道,都是吃草料長大的。”
劉徹還是嫌棄:“你怎麼想起來吃這個?”
“又不是不可以吃,以前我在上林苑可沒少做。”衛萊在宮裏也做過,隻是沒讓劉徹吃過,“這東西在外麵那兒賣的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