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窗外的葉子由綠轉黃,最後飄悠悠地落下,隻剩白雪壓滿枝頭。
宋音現在已經懷孕八個月了。
她肚子大得連彎腰穿鞋子都不方便,整個人看起來怏怏的,沒什麼精神,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睡覺。
江修遠也沒去上班了,把公司的事都帶到家裏處理,方便隨時照顧她。
宋音這時胃口不太好,小小的一碗飯嘟吃不完,而且口味變化得也很快,一陣一陣的。
有時候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劇裏的人物吃著什麼,自己也突然非常想吃了;有時候大半夜醒來隻是喝杯水,喝完之後腦海裏就瘋狂渴望某種食物了。
而且要是吃不到,就像是有隻小爪子在心裏抓啊抓,還會湧起一陣強烈又莫名的空虛和難受感。
這就辛苦江修遠了。
幾次大半夜的,他從溫暖的被子裏爬起來,開車去給媳婦兒買一碗生煎包或者是蝦餃。
淩晨一點多,宋音靠著個枕頭半臥在床上,看著手上熱騰騰的小餛飩,再看看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男人。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她忍都不忍不住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江修遠見她毫無征兆地就哭了起來,一時也是慌張了,連忙抽出幾張餐巾紙給她擦眼淚,柔聲問,“音音怎麼了不高興了,是不是不想吃餛飩了?沒事,不想吃那咱們就不吃了。”
說著,他把那碗餛飩從她手裏拿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你想吃什麼和我說,我再去給你買。”
聽他還這樣溫柔耐心地哄自己,宋音心裏的愧疚感就更強烈了。
她眼眶已然紅了,嗓子啞啞的,“我、我不想你這麼辛苦,大晚上的還要開好長時間的車去外麵給我買東西吃。”
“可是我就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就是想吃。”
她憋著嘴,一抽一噎地道。
江修遠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痕,“這有什麼啊,我心甘情願去給我老婆買。你能吃下東西,我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你為這個哭,把眼睛哭壞了我才是要心疼的。”
“而且這也不能怪你,都是是孕期激素導致的,要怪就怪咱們的兒子,總是折騰你。”他一臉認真地說。喵喵尒説
宋音聽他把這個鍋扣在了還沒有出生的小寶寶身上,頓時覺得兒子真是好冤啊,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見她終於破涕為笑了,江修遠把碗又端起來,舀了一個喂給她吃,“來,我們吃幾個再睡覺。”
宋音聽話地張開了嘴。
外麵的北風還沒有停歇,“呼呼”地扯拽著枝上最後一片枯黃的葉,星夜沉寂,他們的臥室裏卻是燈光暖暖,一副溫馨和諧的畫麵。
隻是這會兒,還在肚子裏的小寶寶不知道,自己都沒出生已經被扣上了一頂鍋。
但是沒關係,在之後的成長過程中,他總會參透一個深刻而慘痛的人生道理
那就是,爸爸媽媽是真愛,而他隻是意外。
快要生了那幾天,宋音成天就捧著幾本書翻看,想要給兒子取一個好聽又有內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