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要去勾魂,蘇周自然還是跟著。
夜裏的大街,有些街道還是燈火通明,恍若白晝。隻是有些偏僻的街道,燈暗了也沒人修。
時樂這次去勾魂的,是個得病的年輕女人。
女人患了癌症,不是治不好,是壓根沒錢治,她現在就是在熬日子。
時樂過去的時候,還聽到病房外,女人的丈夫在壓著聲音,一次次的打著電話,問電話那頭的人借錢。
“芳兒的手術費,還差八萬,我會還上的,你借我一點兒吧,求你了。”
丈夫打了很多通電話,可時樂聽到,沒幾個人肯借給他。
他嗓子求到啞,也隻借了幾千。
“周,我要去勾魂了。”
病房外,丈夫還在為他的妻子,哀求著借錢。
病房內,時樂卻要在此刻,把人給帶走。
“你,你是無常麼?”
在最後的彌留之際,女人睜開眼,看到了穿著無常服的時樂。
時樂攥著勾魂鎖,點了點頭。
女人見狀,露出了解脫的笑:“帶我走吧,走了,就一了百了。”
時樂的勾魂鎖伸出去,勾住女人的魂魄:“你要道個別嗎?你丈夫在外麵。”m.X520xs.Com
“不用了,就這麼走吧。我不想看到他。”
時樂不解,外頭的那個丈夫,一直在打電話借錢,想給她做手術,為什麼她看上去,對丈夫的舉動,並沒有什麼反應。
女人的魂魄離體,在跟著他們離開的時候,輕聲跟他們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我跟他是青梅竹馬,長大後又談了六七年戀愛,然後結了婚。”
“所有人都覺得我們的故事特別完美,覺得我老公很愛我。”
她臉上帶著笑:“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畢竟,在一起了那麼多年,他們經曆了太多太多。對丈夫,她是全身心的相信著,覺得這個男人會永遠屬於她。
可誰能想象呢,她這麼相信的丈夫,手機裏還有另一個愛人。
那個小姑娘,比她年輕,鮮活,給了他新鮮感還有久違的刺激。
她的丈夫,心裏有了另一個小姑娘。
為了那個小姑娘,他把存款都花了出去,瘋狂的想要甩開她,去找那個小姑娘。
他們互相折磨了很久。
最後,她放他走,他卻不走了。
她的化驗單被他看到,變心的丈夫拿著化驗單,在她房間外坐了一整夜。
天亮,他斷了跟小姑娘的聯係,終於從瘋狂中清醒過來。
他陪著她看病,可花光的存款,哪能支撐她看病。
她要死啦,他後悔了。
時樂跟蘇周並排走著,聽女人把故事說完,步入地府。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回過頭看一眼。
哪怕背後丈夫的哭聲聲嘶力竭,她都再沒有半分心動。
時樂想到了網上經常刷到的那句話。
“遲來的深情,比野草還賤。”
在送女人過了奈何橋後,時樂又帶著蘇周,坐在地府剛修繕過的三生石上瞎聊。
“周啊,你說,她丈夫到底愛不愛她?”
蘇周搖搖頭:“不知道。”
時樂看著他,像是還在說那個丈夫,又像是在說別的。
“一個人,怎麼能一會兒好,一會兒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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