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火舌穿過雙眼,滾燙滾燙的熱氣彌漫在骨髓深處,“哧~”眼角流下的血淚瞬間蒸騰不見,發出的劇烈響動。
墨黑的瞳孔漸漸被紅火的火信驅逐,額頭青筋此刻染上一片猩紅色,如雪花般的肌膚紋理漸漸著上赤紅之色。
蝕骨之痛,鑽心之懼,牢牢刻在了月娘薄脆的腦海裏。
“不要、不要……”床榻上的女人揮舞著雙手,隨著一聲咆嘯聲縈繞在空蕩蕩的傾城殿裏,尖銳的哭鬧聲戛然而止。
“阿娘,你做噩夢了?”莫道拎著帕子輕輕地擦拭著自家親娘頭上濕答答的汗水,話語間輕柔,語含憂慮之態,柔和地注視著眼底黑青一片的娘親。
“娘,沒事”嗓子幹啞,回音瑟瑟,勾了勾唇,月娘定了定神,斂了斂眼底的懼意。
“要不要出去走走?”莫道觸及眼前人抵觸情緒,輕笑道,眉宇間如沐春風,麵容朗朗疏清。
“我兒多慮,老了老了,就想著能看見重孫子”月娘掀了掀眼皮,定定地凝視著便宜兒子,略帶埋怨之意。
“孫子倒是有,可惜還沒有到認祖歸宗的時候”接收到老母親逼婚日常,莫道言不由衷地嘀咕了一句,眼神癡癡望向窗外的樹。
枯藤老樹昏鴉,男人筆直的身形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出老遠,晨光微醺,薄薄的光暈籠罩在男人身上很是淒清。
“什麼重孫?”揉了揉酸脹的眼角,月娘呐呐道,眼皮打架了。
“沒什麼”喵喵尒説
“整日帶著麵具,你也不累?”晨光略過白玉麵具上,時而投射處縷縷弱光散在屋子裏,被晃花眼的月娘抬眼凝睇著窗台上發愣的兒子,緊繃繃的下顎好似利劍刀刻般的側臉線條分明,淡漠又疏離,渾身就差掛上“莫哀老子”幾個大字。
“娘~慢點”
“你想餓死我?”
“那我把飯端過來?”
“你想撐死老娘”
“我想出去走走”得勒!人嫌狗嫌,我不礙著你寶貴的眼睛。
“啪嘰”白胖胖的小包子直線拋向門口隨時溜走的莫道。
“那……咱一塊兒走走?”腆著臉,笑了笑。
老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莫道如是想,眼神微眯。
“你想累死老娘?”玉碗一推,雙手一排桌子,喝了點肉粥的月娘此刻肚子裏的委屈,憤懣好似開了閘的洪水,滔滔不絕。
“小時候乖乖巧巧,小臉粉嫩白嫩嫩,逢人三分笑,勤修苦讀,挑燈夜戰……”
“好好的清流鼎府不要,偏偏躲在著暗無天日的魔窟裏,你告訴娘,你到底圖個什麼勁兒”女人使勁兒錘著莫道粗悍的臂膀,說著說著便下了“雨點”兒,幾度哽咽的月娘抱著高大偉岸的兒子,失聲痛哭,纖細的手掌死死地攥住兒子絲滑的袖袍,熱淚滿襟。
“兒…兒不孝,委屈阿娘”溫熱的手指緩緩擦拭著月娘眼角雨簾似的淚珠,莫道別開臉,眸子波光流轉,撲通一聲,鐵錚錚的膝蓋壓在白玉地板上,擦出清脆的響動。
“起來!我知道你有自己堅守的道,從小你便有主張,我事事便依你,長大了,心智成熟,意念堅定,我相信你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這天下,我兒隻管好好往前走,莫回頭,娘在後邊看著呢”摩紗著兒子烏黑的發頂,好看的眉梢,月娘高高掛起的心緩緩落地,扶著兒子回到了飯桌前。
“坐吧,以後我也不逼你了。隻是你抽空過來坐坐,這空蕩蕩的殿裏有點冷清,說說話也好”順著毛,捋直了自家兒子躲避的疙瘩,母子倆開啟親子愛心早餐模式。
……
“這裏在線條太肉了……”
“是嗎?我覺得肉肉的挺好看”埋頭作畫的瑤琴朝著手指掃了一眼,順嘴接了一句,撇撇嘴。
“啊!你怎麼偷看人家作畫呢?”反應過來的瑤琴噌一下把畫揉成團,抓手心裏,嬌嗔道。
“作為一個仙器,你的職業知道嗎?”掐包子一樣掐了掐瑤琴肥嘟嘟的粉腮,章謐抱臂嚴陣以待。
“主人出去要隨從,主人睡覺要,主人說話要遵從,主人修煉要旁從……”章謐莞爾一笑。
“主人成親?”烏黑的眼睛靈光一閃,蜜桃唇紅齒白。
“主人成親要聽從”章謐捂著嘴,硬著頭皮接道,眼神錯亂。
“喔~”語調拉誇式下落,焉兒耷耷的瑤琴咬著唇,神情低落,手指緊緊地攥住畫冊,整潔的畫麵片刻便斑駁,褶皺。
“這麼快就泄氣了?我的話還沒說完了呢”摸摸瑤琴嬰兒肥似的下巴,觸感細膩又軟軟,某謐桃花眼彎彎如勾,鵝蛋臉淺淺吟笑著,施施然道。
“……”我懷疑主子覬覦我美色,我是撲倒呢?還是被撲倒呢?
瑤琴直直矚目著自家主子賞心悅目的姿態,好奇地湊上前,眨巴眨巴杏眼兒,赤誠之光滿滿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