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渝微指尖微顫,驀地收攏在收攏,直到骨節泛白發硬,她才緩緩出聲,“謹言你不要問了,我心裏有數,今晚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病房內再次陷入一片靜謐中。
何謹言心裏一陣鈍痛,胸口好像憋著一口氣怎麼也無法抒發出來,最後望著她纖弱的身影化作無聲的歎息,“好,我明白了,你也早點休息。”
單渝微艱難的點了點頭,一隻手死命的扣進手心,心裏默默的喊著,對不起謹言,真的對不起,就當我是一個不知感恩的女人,欠你的恩情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
她的苦,她的恨,她的委屈跟淚水隻能一並往肚子裏流。
房門輕輕的被人帶上,那個給她最後一絲溫暖的男人帶著傷心離開。
單渝微忽然瘋了一般的抓著頭發,眼裏盡是痛苦與無奈,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她在做什麼,她都做了什麼……。
連累了一個又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弄得遍體鱗傷比狗還不如,她的尊嚴被人踐踏,她的心被人挖出來淩虐。
隻剩下卑微的靈魂,想要呐喊的衝破這層禁錮。
不,她單渝微從來不是任何擺布宰割的人,隻是為了孩子,為了她僅剩的依托,就算麵前是刀山火海,尖針利刃,她也會咬牙跪著走完。
哪怕所有人都誤會她也在所不惜。
漫長的夜折磨著單渝微心裏的每一根神經,她努力想要平複自己的心情,隻能倒在床上,發泄般的抓著床單,恨不能,怨不得的自我折磨。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模模糊糊的睡過去,就算是睡著兩條細眉緊緊的打結在一起,睡夢中也無法平靜。
床前高大冷俊的身影已經站了多時,望著她蒼白的小臉,輕顫的睫毛,涼薄的唇緊了又緊,一雙深若寒潭的暗眸更是危機四伏。
良久,他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般消失。
單渝微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全身已是汗濕,她恍然未覺的四處尋找,除了昏暗的四周,隻剩下她一個人,病房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她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明明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竟然會以為那個人來過。
醒了以後,單渝微也沒有繼續睡著過,就這麼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錦安市跟往常一樣風平浪靜,沒有任何重大的新聞或者流言傳出來,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除了張家收了一封律師函以外,一切並沒有什麼變化,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等著看熱鬧。
而得了信的張家再也坐不住,開始走動起關係,隻是不管問誰都是無功而返。
張政光繼續在外麵橫行霸道不受影響,隻是今早剛出門就被人拉到小巷裏暴打了一頓,等人發現,那幾個小混混來無影去無蹤。
張家報警也查不個所以然,隻能把不爭氣的張政光拖回去,勒令他不準在出門胡作非為。
“單渝微,敲裏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說一聲。“於死死一腳踢開病房,牆麵上的灰都跟著抖了抖,要不是昨天被唐亓冬拉走,微微也不會遇到那個下三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