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1 / 2)

“何人所托非人?”容策用流雲木簪鬆鬆挽了發髻,月白色寬袍未束腰帶,領口微敞,透著股不同於往日端正溫雅的慵懶,“請皇叔安。”WwWx520xs.com

容承諺僅在朝堂上見過容策兩次,每次容策恭恭敬敬同他請安問好,比京都那些枉顧長幼尊卑的皇侄好的不止一星半點,可容承諺就是莫名怵他,比畏懼容承詢更甚,他回回受容策的禮,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好……好……大家都好。”

宋予衡替他解圍:“你過來,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容承諺驚愕地指指自己:“我嗎?我能幫你?我天,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非你不可。”

宋予衡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容承諺最懂言聽計從,乖乖俯下身,待聽完宋予衡的話表情很是一言難盡:“可我已經知道你沒感染疫症了,我哭不出來。”

宋予衡道:“如果你雕得嫦娥飛天九蓮鸞鳳翡翠熏爐……”

宋予衡話還沒說完,容承諺肉眼可見的難過道:“我不允許它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嗯,哭不出來就想想它被人摔碎時的感覺。”

容承諺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在大過年聽這麼傷心的事,可他又不敢吼宋予衡,在床榻前來回繞了三四圈,還是感覺很氣:“我回府在紫檀木匣外套層石匣子,然後再套層木匣子,然後再存入地下密室,它不會有事的,你不許咒它!”

宋予衡提醒道:“出府後記得哭。”

容承諺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摸了摸腰間的荷包不好意思道:“然思,皇叔出來匆忙,忘記給你帶壓歲錢了,這樣,回頭皇叔補給你份厚禮。”

“謝過皇叔。”

湘君匆匆把端過來的溫水放在一旁,很有眼力見道:“我去送送肅王殿下。”

容策絞了棉帕,謹小慎微挪到床榻前:“義父,我幫你擦擦頸上的汗。”

宋予衡眼尾的暈紅還未消褪,鳳眸瀲灩,語氣冰冷:“以後不準再叫義父。”

容策五指收攏,喉結上下滾動,僵立在原地手足無措,宋予衡揚眉:“還是你喜歡這種有悖倫常的禁忌感?”

容策不可置信得盯著宋予衡,一寸一寸往前侵占,目光中炙熱濃烈的占有欲灼燒得宋予衡全身發燙,他並未躲閃,由著容策近乎粗魯地環抱住他,鐵鉗般的雙臂穿過腋窩,手掌覆在後腦處強硬地把宋予衡按在頸窩裏,最大程度的肌膚貼合,霸道而溫情。

宋予衡闔目蹭了蹭他的肩頸,像隻饜足慵懶的貓咪:“長陵王殿下不是最克己複禮嗎?沒想到也學會乘人之危了。”

容策偏頭,細細輕啄宋予衡殷紅的耳垂:“情難自禁。”

宋予衡被他吻得情動,呼吸略顯紊亂,容策摁著宋予衡的腰窩,粗糙的手掌探入衣擺順著脊骨緩緩往下摩挲,意亂情迷下容策到底沒失了理智,輕咬了下宋予衡的薄唇,啞聲道:“予衡,你身體虛弱,不宜勞累,我伺候你梳洗更衣。”

宋予衡微微睜開眼,勾著他的脖頸,仰頭便要親他,容策無奈往後避了避,宋予衡勉強夠到他的下巴,既而出其不意在容策喉結處流連,容策肌肉緊繃,手上失了分寸,宋予衡腰間立時起了幾道烏青印子,他吃痛抽氣,眉眼卻含了點清淺笑意:“然思……”

他音質偏冷,語調柔下來,尾音勾著點暖,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太一樣,容策道:“又弄疼你了?”

宋予衡搖頭,順勢靠在他胸膛處平複呼吸:“你怨恨太子殿下嗎?”

容策下巴抵著他的發頂:“怨恨談不上,隻是心有不甘。慶安二十一年正月十六,太子府四麵楚歌之際,他至死都在保護我,我知道他是愛我的。

他枉顧禮法求娶母親,他程門立雪禮賢下士,他體察民情輕徭薄賦,他仁善治國嚴於律己,母親愛他,你仰慕他,百姓敬重他,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他能再強大一點,是不是母親不必顛沛流離,你也無需步步為營。

人在最無望的時候,總在期望至親之人的庇護,微末怨懟涉及至親總會被無限放大,他是我父親,缺席十幾年,虧欠我與母親良多,我總認為,他合該包容承擔我的不滿委屈。”

宋予衡摸到容策手心厚厚的粗繭:“然思,我的老師隨月生驚才風逸,除了我,雁回、姚殊、裴琅都曾受教於他,最後他死在了所謂文字獄上,梅聖手亦受此牽連,自縊獄中。

彼時科舉舞弊民怨而官不咎,對外割地納貢送質子求和,對內發動政變謀害一國儲君,西秦明明風調雨順卻餓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