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還真是時時刻刻不忘巴結權貴!
沈言璟在心裏低估了一句。
如若是在往日,他一萬個瞧不上蘇雲錦的這些做派,定會開口奚落她。可是今晨她將蘇雲錦的那件兒衣裳拿出了皇宮,讓府醫好好檢驗了一番。
她袖口上撒著的茶水確實含有避子藥的成分,穆月白落胎的事情,也很有可能不是她所為……
可之前在王府之中,他還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奚落她,欺負她,甚至險些逼死她。
到底是他自己的錯處,如若全都歸結在蘇雲錦的身上,也著實是有些欺負了。
沈言璟煮熟的鴨子,依舊嘴硬。
直到福嬤嬤找來的木匠到了慈寧宮,太後也要休息了,二人才一並走出了太後的寢房。
沈言璟抬頭望天,顧左右而言他:“衣服上的茶湯本王已經找人驗過了,確實是含有避子藥的成分。常年服用避子藥會損傷身子,你每天一碗的藥也先暫時不要服用了。”
“這回知道我不是在騙你了?算你有點兒良心。”蘇雲錦道。
沈言璟猶自嘴硬的別過臉去:“本王的道歉,單指昨晚的事情。至於你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本王依舊記得清清楚楚,也遲早會和你算清這一筆總賬的。”
他剛要走,便聽到蘇雲錦在身後開口:“王爺就沒有想過,皇後為何賜下這避子藥麼?”
“穆月白是皇後的親侄女,按理說是對皇後娘娘造不成威脅的。而我從來是草包一個……”
沈言璟見縫插針的奚落:“本王看你倒是精明的很呢。”
她專心幫他分析幕後之人究竟是什麼心思,什麼手段,他倒是反過來奚落她精明?這還是人麼?
蘇雲錦瞪眼:“我是想告訴你!我和穆月白又不是後宮嬪妃,皇後這把年紀,早就沒什麼和後妃爭寵的心思了,就算是爭,也是為了子女爭取!”
“和你這種小心眼的人相處,真是分分鍾能氣死人!懶得理你!”蘇雲錦言罷,轉身走去和木匠說話去了。
沈言璟站在廊下,看著蘇雲錦氣鼓鼓轉身就走的背影,也是抿著唇輕笑了一下。
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竟覺得蘇雲錦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
宮裏什麼東西都是最好的,木匠的手段自然也是最精的。
蘇雲錦不善工筆,描出來的圖未免抽象。可木匠隻看了幾眼,便明曉了蘇雲錦的意思,又勾畫了一張新圖出來計算尺寸。
而蘇雲錦看著木匠刨木屑,她也綰了綰袖子跟著伸手遞工具,搬東西。
木匠久聞懷王妃紈絝不講理的盛名,此時還當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引得懷王妃生氣了。
他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身來,其餘的木匠雖不清楚情況,可瞧見為首的都跪了,其餘的人自然也全都跟著跪了。
“懷王妃恕罪,若是小的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還請懷王妃給我等一個機會。”
“挺好啊。”蘇雲錦一頭霧水:“我還想誇你們工筆精細,動作迅速呢。在我們那兒都很少有像你們這樣精於手藝的木匠了。”
說著,她又詫異的看著跪了一地的人:“你們全都跪著做什麼?快起來。”
為首的木匠見蘇雲錦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這才長呼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