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直到了宮門前,這才隱約感覺到了這件事不對勁兒起來。
誠然,前些時日她為太後侍疾有功,太後也很是心疼她。但是現如今沈言璟也傷的嚴重,皇上何至於非要讓她入宮?
在外人的眼裏她又不會醫術,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皇上執意讓她入宮,要麼是太後吩咐的想要見自己。要麼是皇上已經發現了她會醫術的事情,這才召她入宮的。
總而言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蘇雲錦多留了一個心眼兒,剛一下馬車,便隨手摘了頭上的一支純金發簪遞到了引路的太監手上。
“公公,一點兒一心不成敬意……”
“不敢不敢,奴才什麼都不知道,還請王妃行的快些,皇上怕是要等急了。”
那小太監連忙推拒了蘇雲錦遞來的東西,低著頭不敢再開口。
往日裏若有皇上召見官員,官員心裏沒底的話,也常會使些好處從太監的口中問些話出來,也好心中有底。
引路這件事情,一直都是有油水可撈的。更何況隻是一句話的事,一般都不會有人拒絕。喵喵尒説
可給自己引路的太監,卻是一句話都不敢透漏。
可見這一次皇上是真的怒了。
蘇雲錦低著頭一路來到了禦書房中,卻見皇上正批閱著奏折,手邊的折子摞了厚厚的一摞。
她快步上前:“兒媳拜見父皇。”
“來了?朕還有點兒事要處理,你先在旁邊坐一會兒吧。”皇上頭也不抬的吩咐道:“給懷王妃端茶。”
蘇雲錦一頭霧水的起身,又一頭霧水的坐在了禦書房一旁的椅子上,直到此時尚且不知皇上召她入宮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
若是問罪,為何現在還在晾著她?
若不是問罪,又何必在沈言璟重傷的時候召見她入宮?
蘇雲錦心中忐忑,此時自然也坐不穩。她接過宮女端來的茶盞隨手放在一邊:“兒媳聽聞太後遭人投毒暗害,心中著實擔心的很,還請父皇準許臣媳前去探望。”
“母後遭人投毒,你不知情?”皇上終於放下了手上的筆墨,抬起頭來。
蘇雲錦:“……”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總該不會是覺得太後遭人投毒暗害之事是她所為吧。
那她得有多冤枉?
蘇雲錦坐立難安:“皇上,兒媳一直記掛著太後,這兩日也一直在王府為懷王殿下侍疾,怎會知曉太後遭人投毒的事情呢?”
“朕倒是也很好奇,之前太醫曾說老七傷的嚴重,山匪放出來的毒蛇又是有人精心培育出的混毒,怕是快要沒救了。為何你回了王府一趟,老七這麼快便脫離了生命危險?”
皇上目光矍鑠,探究一般的目光落在蘇雲錦的身上:“朕之前怎麼沒有發現,朕給老七指的這個媳婦這麼有本事呢。”
此話一出,蘇雲錦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之前她便隱約預感到了皇上召她入宮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怕是多少已經知曉了她給太後瞧病用藥的事情。
隻是蘇雲錦心中多少還存著點兒僥幸,奢望皇上心中其實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可是此時聽了這一番話,蘇雲錦心裏最後的這一點兒僥幸也徹底消泯了。
能坐上皇位的,哪有什麼閑雜人等?皇上麵上未露,怕是已經將她的事情給調查的清清楚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