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燭火已熄,隻有清淺的月光映了一隙照了進來,隱約映亮了房間的輪廓。
鵝黃色的帳紗垂下,隻見蘇雲錦在床榻上睡得正香,長而直的發鋪散在床榻上,宛若一朵盛開的墨蓮。
這寧靜的一幕,就連沈言璟也不忍打擾。
東袖腳步輕輕的將枕褥抱進來,鋪在了蘇雲錦的身邊小聲道:“王爺,您好好休息。”
饒是如此,床上睡得跟死豬似的女人也沒有睜開眼睛。
這睡眠質量,真不是一般的好。
這半夜三更,沈言璟本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可此時看到了這樣一幕,心中的火氣卻也漸漸消下去了。
半晌,他低低的哼了一聲,也挪到了床上平躺下來,攤開被子蓋在肩下閉上眼睛。
這一夜好夢。
……
蘇雲錦向來好眠,一晚上都沒有做夢。
不過東袖終於做了一回人,沒有一大清早便將她給喊起來,還好心的沒有讓院子裏的下人早起打掃,讓她好好地睡到了自然醒。
她舒服的翻了個身,抱著尚有些餘溫的被子:“睡到自然醒也太舒服了。”
“舒服夠了就趕緊起來,本王還要處理公事!”一旁,冷峻的聲音響起。
蘇雲錦還當狗係統又開始作威作福了,一開始還沒放在心上,緩了一陣之後才發現,這聲音似乎確實是從身邊傳出來的。
還是沈言璟的聲音。
她一睜眼,就是一張放大的臉。
沈言璟已經散了睡意,此時衣著整齊的躺在一旁,雙手疊在臍上睡的板板正正,一看便是從小規矩慣了的人。
蘇雲錦怔了一秒,猛地抱著被子坐起來,將自己身前擋的嚴嚴實實:“你你……你怎麼在這兒,你不在朔日閣,跑來我這兒幹什麼!”
“整個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哪裏去不得?”沈言璟蔑了蘇雲錦一眼,視線慢慢下移:“有什麼好擋的。”
蘇雲錦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著,這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衣裳還是昨晚睡下時穿的那身衣裳,將身子裹的嚴嚴實實,確實沒有遮擋的必要。
她恨恨的剜了沈言璟一眼,蹭到床腳起身,又繞到屏風後去穿衣裳。
看著她那一路遮遮掩掩的樣子,沈言璟挑著眉頭笑了一下:“本王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好遮掩的。”
“防的就是你這種人中禽獸!你剛才不是說急著處理公務麼?還賴在這兒幹什麼?趕緊回去處理事務啊。”蘇雲錦不假思索的趕人道。
之前求著他留下來,現如今他主動過來陪她過夜了,她自己還趕起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沈言璟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蘇雲錦這個人的脾性。
和她來硬的沒用,若是溫言軟語的哄一哄,她卻是最容易心軟的主兒。
想到這,沈言璟也不想著走了。他大刀闊斧的往床上一躺:“昨天晚上本王的傷口突然痛癢的厲害,府醫前來看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白荼過來請你的時候你已經睡下了,東袖便讓本王在這兒等一等你。”
他一本正經,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果然,蘇雲錦這回沒有再趕他。
“傷口痛癢?稍後我給你瞧瞧。如若隻是癢的話應該是傷口正在漸漸愈合,但傷口痛癢就有些麻煩了,你昨兒有沒有抻到?”蘇雲錦從屏風外伸了一個腦袋過來問道。
大清早的,她剛剛起身,自然還沒來得及將頭發拾掇整齊。此時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伸出來,頭上還帶著一叢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