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陰冷昏暗,條件惡劣,在那些陰暗角落之中也不乏蛇蟲鼠蟻。
寧王那一身華麗的外袍早已經被剝去了,此時隻穿著一身白色的褻衣,倒是頭發還束的工整,隱約帶著些皇親國戚的金貴氣質。
他們這些身份尊貴的皇室子弟,多多少少都有些潔癖。此時被關在這樣逼仄髒汙的天牢中,也著實有些挑戰神經。
沈言璟看了一眼地上擺著的蒲團,心中委實犯膈應,便也站著說話了。
“三哥的動作實在是快,父皇的人和本王的人在九華山查了幾遍,都沒有找到你豢養私兵的實證,現如今也隻能關著你,不能拿你怎麼樣。”
寧王施施然的拿過一旁的壇子,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找不到證據,所以你就來詐我的話了?”
“那三哥委實有點兒看不起我了。”沈言璟微眯著眼:“就算是沒有證據,我也照樣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三言兩語之間,便已是針鋒相對。
寧王早就知道沈言璟的狼子野心,這麼多年來,他就算是在最低穀的時候也不忘豐沛自己的羽翼,也一直都是穩紮穩打走上來的。
若說這些兄弟之中哪個最可怕,恭王出身東宮身份尊貴,懷王心思深沉不容小覷,楚王手握重兵權傾朝野,哪一個都不是泛泛之輩。
不過懷王的生母身份並不算貴重,當年也死的早,根本幫襯不了他什麼。自從出了三年前蘇雲錦的事情後,父皇對沈言璟也多有冷遇。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最終竟然會栽在這個往日裏最不聲不響的兄弟手中。
寧王冷笑了一聲,抬眼看著沈言璟:“你既沒有證據,又豈敢動我?本王就算是現在待罪天牢,也是父皇親封的寧王!”
外麵多少朝臣上書在給寧王求情,沈言璟心裏也多多少少有些掂量。
這些年來在諸皇子之中寧王的聲望最高,他也是和朝臣聯係最多的,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一路幫扶起來的新帝一步步走向沒落,這等時候自然也會想方設法的幫扶。
便見沈言璟一伸手,顧劍連忙將一摞信件呈了上來。
“瞧瞧吧,這些夠不夠定你的罪?”沈言璟疾言厲色道:“貪墨舞弊,枉顧律法,這每一封信件拿出去都足夠砍你的腦袋!”
“父皇確實疼愛三哥,但是三哥應該也知道父皇生性多疑,最忌諱這些東西!”
那些書信正是他與各處官員往來的書信,上麵也確實記載了許多不該見於人世的事情。
按理說這些信件都是應該及時銷毀的,但他也是為了拿住這些官員的一個把柄,這才將信件留了下來。
卻不想到最後,竟成了沈言璟控告他的證據!
寧王輕笑了一聲,不緊不慢的抬眼:“你不會這麼做。”
他倒是自信的很,就算是看到了足夠要自己性命的鐵證也能不緊不慢的擺出一副傲慢的姿態。
隻見寧王緩緩站起身來:“你知道本王當年為什麼執意娶穆月白過門麼?”
“為的就是這一天,她能夠牽製住你,穆家背後的勢力也能為我所用。如此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寧王攤手:“這些罪證呈上去,或可株九族。你舍得讓穆月白和我一起死?”
沈言璟早就猜到了他會以此威脅自己,此時更是哼笑一聲:“即是三哥你的妻子,我有什麼舍不得的?”
寧王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我懂,我懂。女人嘛,都隻是錦上添花的物件兒而已。穆月白充其量就是個錦上添花的物件兒而已,美則美矣,但沒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