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暖陽曬去了些許寒意,蘇雲錦會到輝月閣中睡了一陣,再醒來時已是午後。
她暈暈乎乎的坐起身來,捏了捏眉心:“東袖,什麼時辰了?”
“快要未時了。”東袖神神秘秘的湊了過來:“王妃,方才白荼路過的時候悄悄告訴奴婢,說是懷王殿下去暖閣探望穆月白了,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她去做什麼?去擺正房大婦的架子麼?
不過算一算,也是時候該去給穆月白換藥了。
蘇雲錦醒了醒盹,看了一眼頭頂垂下來的紗帳,這才掀開被子起身:“走吧,去東暖閣。”
穆月白來懷王府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名分,一直以來便以賓客之名與穆月橋一起宿在東暖閣中,沒有一個像樣的住處。
她趕過去的時候,果真瞧見顧劍在暖閣外佩劍左右巡視著,顯然沈言璟也在。
“王爺,姐姐她本就身子弱,現如今又因為刺客這一劍徹底傷了根本,日後該當如何是好啊。”穆月橋哭道:“還請王爺一定要找出傷害姐姐的凶手,為我姐姐報仇啊。”
沈言璟沉著臉坐在一旁,深深地看了一眼陷在被子裏的那個人:“月白,你放心,本王已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穆公,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穆家姐妹聞言對視了一眼,全都沒露出什麼異色來。
而蘇雲錦趕到東暖閣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若穆家姐妹做的這一場戲,本就是為了得到懷王的真心,將她給擠下去,那她還真的不能掉以輕心。
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一味地躲避也不是什麼好辦法。
蘇雲錦背著藥箱徑自走進暖閣之中,將肩上背著的藥箱放下來:“我來瞧瞧穆大小姐的傷勢。”
穆月白使了一個眼色,穆月橋頓時被當了槍使的詐起毛來。
“懷王妃,醫官已經說了我姐姐傷的極重,日後怕是再不能生育子嗣,也不能再擋你的路了。上一次你故意來惡心人,這一次還要怎麼樣。”穆月橋惱道。
蘇雲錦眯了眯眼,將藥箱展開:“若是想你這麼說,上午在朔日閣的時候,我直接手抖一下將人治死不就得了?還何必給自己找來這麼多的麻煩?”
“她不能生孩子,你不是還能生麼?你喊的這麼快做什麼?”蘇雲錦麵無表情的來了個挑撥離間道:“同樣姓穆的姐妹感情自然比我這個異姓人要親厚,這不,被人拿去當槍使還不知道呢。”
穆月橋此時滿心歡喜與她能夠繼續留在懷王府的喜悅之中,倒是沒覺出蘇雲錦這句話其中的意味來。WwWx520xs.com
倒是穆月白伸手拉了拉她,微微搖頭:“橋兒,別吵了。”
醫療係統隻讓她救人不讓她殺人,蘇雲錦也沒辦法,此時也隻能捏著鼻子賺積分。
“我檢查了一下傷口,這一次前來行刺的刺客不如上一批啊,這麼嚴重的劍傷竟然沒有傷及性命,隻是日後不能生子了,這一劍倒是給穆大小姐刺來了懷王的寵愛,刺來了一輩子的衣食無憂呢。”蘇雲錦陰陽怪氣道。
穆月白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妹妹聽不懂。”
“耳朵聽不懂,但是心裏明白。”蘇雲錦皮笑肉不笑道:“我這個人性子直,說話更是不愛拐彎抹角,更是隻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你三次流產傷了根本,再想孕育已經很難了。以這一次的受傷孤注一擲,為自己博一個前程,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聞言,穆月白眼圈兒紅紅的看向沈言璟連連搖頭:“我不知道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爺,我若是貪戀權勢富貴之人,便不會在寧王風光得勢的關頭接連給您送消息了。您知道她都是信口胡謅的,對不對?”穆月白美人泣淚:“我以一身侍兩夫,已經是下地獄的罪孽了。若是王爺不信我,倒不如賜我一死,倒也一了百了。”
這一招以退為進用的極妙,這張病中俏麗的臉再加上這深情的話語,沒有男人會不動心的。
更何況是沈言璟那個本就沒長幾根硬骨頭的人。
之前沈言璟所說的那些話,本就讓蘇雲錦有所懷疑了。她確實是生活在太平年景,但卻並不代表她真的天真的可愛。
現代社會雖然沒有這樣的人,但也不乏萬裏挑一的病嬌呢?
人生在世,有什麼事絕對不可能的?她今日本著試探一番的心思來了暖閣套穆月白的話,倒是果真有所收獲。
看她這反映,沈言璟對她的懷疑也並非空穴來風。
見蘇雲錦咄咄逼人,穆月橋也連忙開口幫姐姐說話。
“王爺,您快瞧瞧王妃姐姐吧。我姐姐已經這般可憐了,她還懷疑詆毀,這不是想要我姐姐的命麼。”
她一副做作的純真模樣:“身為妻子,本該是為丈夫排憂解難的。可王妃姐姐你不僅不幫助王爺,還懷疑救了王爺的恩人,懷王哥哥有你這樣的妻子,可真的好可憐。”
謔,這可真是一手教科書級別的甩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