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好了?當真是懷王妃治好的?”
“之前便聽說懷王妃醫術高絕,竟比北燕胥家的人醫術都要好?這不可能吧……”
百官小聲談論著,可之前蘇雲錦也確實治好了太後康王等人的重疾,一時間倒也沒人敢真的出聲質疑。
就連皇上都驚訝的站了起來:“胥公子的眼疾……真的已經痊愈了?”
“某確實已經痊愈無礙了。”胥華禮貌的拱了拱手:“當日義妹親自過府為某療疾,在驛館之中耽擱了幾個時辰,卻不想竟被貴國傳出這等風言風語來。某本不想計較,但此事事關義妹清譽,某便不得不過來多說幾句了。”
穆柯尋本以為蘇雲錦就是個任人拿捏的草包,沒想到她竟還有這般治病的本事。
此時見之,也是咬牙切齒:“胥華公子說的倒是好聽,既然是療眼疾,那懷王妃為何不肯大大方方的說出來?難道給人治病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麼?”
“給人治病自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蘇雲錦緩緩開口:“隻是沒想到,竟會被某些眼睛不幹淨的人說成是見不得人的事。我給胥公子治病之事,難不成還要敲鑼打鼓的昭告天下所有人都知曉,好以示清白麼?”
“你……”穆柯尋被懟的一梗,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才好了。
現如今就算是這傳言所說是真的,有胥華為她出頭,那皇上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是假的。
更何況他本就知道這傳言不可能為真!
蘇雲錦愛沈言璟愛的連命都能不要,當年更是寧可不要自己的名節也要嫁給沈言璟,又豈會做出對懷王不忠的事情來。
穆柯尋自知自己多說無益,沈言璟不願意休棄蘇雲錦,那他一時半會兒對她也沒辦法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索性哼笑一聲:“嘴長在你們自己的身上,一句義妹喊出來,外人礙於麵子也不敢多說什麼。倒是我為懷王的家室費心,還落了個費力不討好。”
“我胥家在北燕亦是名門望族,有君子之稱,難不成還會背地裏做出這種暗通款曲的事情來麼?”胥華的語調不緊不慢:“更何況,某與義妹引為知己,是家父喜愛懷王妃的性情,念及自己沒有女兒便收為義女,以全兒女雙全之好。”
他施施然的轉身,神情與語句之中明明沒有輕視之意,卻給人一種神明高高在上,俯瞰愚蠢世人的感覺:“家父的義女,自然是某的義妹。自家妹子受了委屈,我這個做兄長的若不出頭,則罔為人兄。”
“陛下,某覺得這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胥華言罷,又轉向皇位上的人:“貴國臣子若是還有什麼懷疑的,不妨全都提出來,某也好一一解答。義妹性情和善,不欲與人爭辯,但胥家的女兒自然不能任人欺辱。”
性情和善,不欲與人爭辯……這話聽在百官的耳中,倒莫名多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她不善爭辯,方才和穆柯尋在殿上互懟的是誰?
別人且不說,百官之中,倒是蘇承蘇大人的臉色精彩的很。
他的親女兒受了委屈,他這個做親生父親的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倒是仰仗著人家的義父義兄前來出頭,這臉色能不精彩麼?
皇上也一改之前的不悅之色,起身問道:“聽公子這意思,是胥先生也來大梁了?”
“家父擔心某眼疾,便前來貴國一起商看,現在便在京中。隻是家父不喜喧鬧,此番前來大梁亦非國事,便不曾驚動大梁的皇帝陛下。”胥華再一次拱手道:“這月餘來多加叨擾,讓陛下費心了。”
胥家雖以醫藥聞名,但胥家世代家主都是出色的政客,深受北燕君王的信任,在朝堂上更是官居高位。
大梁建國不過三兩百年,可胥家已是傳承三百餘年的簪纓世家,權勢都在姓氏上寫著呢。
皇上急於拉攏胥華,此時自然對方說什麼便是什麼。
至於方才蘇雲錦在殿上的口出狂言,皇上也是一句無心之言便順勢揭了過去,顯然不打算再計較了。
這為了穆柯尋精心準備的慶功宴,倒是因為胥華一來,徹底換了個主角。
皇帝全程都在和胥華閑聊著北燕的風土人情,直到宴會過半,這才假稱不勝酒力離席而去。
皇上前腳離開,蘇雲錦後腳也走出了麟德殿,支開了東袖自己出去吹吹風。
之前,她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走到哪兒還是會帶著東袖的。
可不論發生什麼事,東袖說的往往都是那麼無關痛癢的幾句話。都是勸她隱忍,勸她要體諒懷王。勸她早日給懷王生個兒子,隻有身側有子嗣傍身才算是真的在王府站穩了腳跟。㊣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她確實體諒懷王,她體諒所有人,可誰來體諒她呢?
沈言璟說他自己是為了大梁的江山和百姓籌謀,她信了。沈言璟說自己和穆月白隻是逢場作戲,為的就是讓穆家對他降低警惕,將他當做自己人,從而取得更多的證據和情報,蘇雲錦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