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下茶樓,剛準備上車,便聽聞遠處一聲馬嘶之聲驟然而至。
蘇雲錦側首,但見沈言璟跨坐在千裏馬嘯風的背上,奔襲至馬車前緊緊的拉住了馬韁。
“下車,帶你出去走走。”他道。
一般沈言璟這個臉色,便絕對不是懷了什麼好心思。他該不會是覺得自己又作又能矯情,下定決心將自己拉去沉塘了吧。
蘇雲錦縮了縮脖子:“不去。”
“真不去?”沈言璟挑了挑眉梢,還沒等她回應便縱馬上前幾步,伸手拉住蘇雲錦的手臂將人拖下來坐在了自己的身前。
身子瞬間的失重感讓蘇雲錦頓時心生驚悚。
她嚇了一跳,連忙俯下身子降低重心,雙手死死地拉住了馬韁:“沈言璟你又發什麼神經病!”
“都說了是帶你出去走走,怕什麼,本王又不會把你沉塘。”懷王大笑著一攬她的細腰,將人死死地按在懷裏:“東袖顧劍,你們先回去吧。”
駿馬在城中疾馳,迎麵而來的風吹的她雙眼難睜。
蘇雲錦隻好將脊背緊緊的貼著沈言璟的胸膛,緊閉著唇齒眯著眼睛,盡力看清前路以免掌握不了平衡。
而懷王卻是怡然自得,此時尚有心情同她說笑:“怎麼不說話了?”
放屁,這麼大的風她張嘴就要吃頭發,還說個鬼話哦。
蘇雲錦隻好縮著脖子微微啟了唇:“你究竟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快到了。”
又行不到半刻中,二人一騎停在了一個不起眼兒的民房前。
沈言璟先行下馬,這才將她扶了下來,推開房門走進去:“嬤嬤,之前請您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麼?”
“回殿下,已經放在房間裏了。”一個發白泰半的夫人行了個禮,將二人引到一處房間後,便轉身退下。
這房間簡陋,一看便是清苦人家的屋舍,冬天漏風夏天漏雨的那種。
沈言璟將她帶到這個地方做什麼?
難不成是要在人煙稀少之地行不軌之心?
蘇雲錦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你你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本王能做什麼?”眼看她的後腦便要撞到身後的床柱,沈言璟連忙伸手在她腦後擋了一下。
後腦撞上那人寬厚的手掌,她卻是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
糊著油紙的窗子隱約透進些朦朧的光來,沈言璟居高臨下的垂眸望著她,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涼薄的唇勾出一抹邪氣的笑來。
他修長的指尖緩緩的插入到蘇雲錦的發間,然後屈指輕輕一彈。
“傻了?”
好家夥,又捉弄她。蘇雲錦咬牙切齒的剛要開罵,卻見沈言璟走到床邊,拿了一套尋常女子打著補丁的衣裳:“換上,我帶你去看看這人心險惡。”
房間裏擺著一架舊屏風,二人一個在內一個在外的換著衣服。
衣料窸窣的摩擦聲傳來,將這房間隱約渡上了一層曖昧的氣氛。
“若是覺得這衣料紮人,就把裏衣穿在裏麵。”沈言璟突然開口。
蘇雲錦下意識的將衣裳捂在身前,看了一眼屏風外的那人不緊不慢的係著衣帶,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繼續穿衣。
屏風外,沈言璟輕笑了一下:“你哪處我沒瞧過?何必擋的那麼嚴實。”
“仔細長針眼!”蘇雲錦默默地懟了一句,將衣裳妥帖的穿好,這才小心的走了出來。
她容貌不算豔麗,可換上這一身樸素的衣裳,也擋不住眉眼之間顧盼生情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