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揣著不能與外人細說的心思,一並回到王府時,京城早已宵禁。
橘色的燈籠散發著淡淡的暖意,守門的侍衛遠遠看到了騎馬歸來的二人,連忙上前牽馬。
“王爺,穆家二小姐已經鬧了大半日了,您若是再不回來,怕是便要將王府拆了。”那侍衛說道。
沈言璟不悅的挑了挑眉梢:“闔府上下這麼多人,連個女人都製不住?”
“回王爺的話,穆二小姐畢竟身份尊貴,我等也不敢多加阻攔,隻能等著王爺回來拿主意了。”
蘇雲錦一副看戲的模樣看著沈言璟焦頭爛額,心裏都快樂成了一朵花兒了。
嗬,當年不是美滋滋的將人家姐妹二人全都留在府上,等著坐享齊人之福麼?現在看你怎麼收場!
她滿心愉悅的伸手拍了拍沈言璟的肩膀,喜上眉梢:“少年,看好你哦。”
言罷,轉身回了輝月閣。
沈言璟皺著眉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轉向那侍衛:“穆家姐妹現在何處?”
“穆二小姐現如今還在暖閣中鬧著,說是非要見王爺您不可。穆大小姐在佛堂禮佛,說是要為母家祈福。”侍衛回應道。
好巧不巧,白荼回府來拿些文卷,出門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懷王準備進門。
他側身等王爺過去,正打算出門,又被守門的侍衛攔住:“白先生,屬下方才說話說錯了麼?王爺怎麼冷著臉就進去了?”
白荼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笑道:“不是你的事兒,估計是在王妃那兒吃癟了。”
侍衛:“……”
……
沈言璟一路來到佛堂,遠遠的便見堂中燈火通明。
雙遙垂首站在外麵打瞌睡,甚至沒聽見沈言璟的腳步聲。而穆月白正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低聲念叨著什麼。
他徑自走進去,臨走到近前,雙遙才猛的驚醒。
抬眼,見是沈言璟來了,嚇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給王爺請安。”
沈言璟沒應也沒點頭,抬步走到了殿中,停在了穆月白的身側。跪在蒲團上的璧人兒正合著眼眸,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像是隨時會睜開眼一般。㊣ωWW.メ伍2⓪メS.С○м҈
可穆月白,卻一直都在閉著眼。
“懷王殿下有什麼話想對月白說麼?”穆月白問道。
沈言璟徑自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垂眸看著她:“你天生聰慧,想必什麼都猜到了。”
穆月白這才睜開眼,她緊抿著嘴唇,咬牙看著沈言璟:“穆家舉全族之力幫助殿下,殿下現如今卻這樣待穆家,這是何道理?殿下究竟是在恨我,還是在恨穆家的人。”
佛殿中安安靜靜,雙遙跪在遠處大氣都不敢出。
她從未見過自家小姐如此歇斯底裏的模樣,就像是尋常市井之中的婦人,而不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官家小姐。
就算是穆家將小姐當做棄子送來懷王府,讓她輔佐二小姐登上王妃之位時,她也隻是逆來順受的垂眸應下。
此時小姐這是怎麼了?
葳蕤的燭火映亮她的眉睫,歲月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說來也是年輕罷了。
穆家拿她當未來的皇後養著,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明明十幾歲的年紀,卻養出了少年老成來。
她暈紅的眼眶包著一汪淚水:“璟哥哥,你若愛我,為何要這般傷害我?你若不愛我,又何故給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