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殿下，貧僧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告知給殿下了，殿下是不是也能放過寺中其他的弟子了？”淨虛大師問道。
沈言璟的視線在淨空的身上停了良久，最終不屑的哼了一聲，抬步向外走去。
餘下的僧人宛若劫後餘生一般，全都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而蘇雲錦也從佛像後繞出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跟在了沈言璟的身後。
跨出感業寺的院子，重重把守的士兵讓出一條路來，將兩個毫發無傷的僧人推了出來。
沈言璟回頭道：“你們寺裏的僧人，本王可是一個都沒有動。淨空大師，你的佛祖若是真能看到人間，焉知那西方極樂之所住的是佛陀還是惡魔啊。”
言罷，他轉身向山下走去。
淨空顫抖的雙手緩緩的撚過虎口上掛著的骨珠，突然雙眼一翻，向後一栽暈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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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沈言璟看著這山寺一路盛開的桃花，默默無言。
白荼和諸將士們接不敢走得太近，生怕懷王發怒，他們全都要跟著遭殃。唯有蘇雲錦沒事人兒似的，依舊伸手撫花，與他並肩走下山去。
“感業寺查過了，既然東西不在這兒，那便去慈幼院？”
沈言璟一隻手背在身後，看著一片花瓣緩緩的落在蘇雲錦的肩上：“你全都聽到了吧。”
“啊？”蘇雲錦戰術裝傻，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盡力裝出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懷王這次也懶得陪她做戲，徑自拆穿了她的偽裝。
“你最近胖了點兒，佛像擋不住你了。”
蘇雲錦：“……”
拆穿她就拆穿她，還趁機diss她一句是什麼意思？人長得這麼人高馬大，心眼就針尖兒那麼一點兒小。
蘇雲錦舔了舔嘴唇：“我這個人不太會安慰人，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看開一些哈。你比我幸運一點，你還見過你娘，知道娘親生的什麼模樣。但我從出生便沒見過我娘了，有時候想想，其實還挺羨慕蘇雲柔的。”
沈言璟微微偏著頭看著她：“你是真的不會安慰人。”
“我早就說過了。”她小聲嘟囔道：“我不相信這世間有鬼神，但我相信，這世間沒有不愛自己子女的母親。你的母妃一定很溫柔吧，能讓你念念不忘這麼多年，都在追尋她的死因，都在想方設法的為她正名。”
山路長長，上山時飄著的細雪此時已經全然化盡了。
沈言璟緩步下著台階：“她確實是個很溫柔的人，本王的母妃沒什麼家室可言，就是父皇從兩國交界處帶回來的一個孤女。就算是生下了本王，位分也隻是個美人。”
“賢妃的封號，還是本王封王之後，父皇才給母妃加封的。本王時常在想，若母妃也有母族可以倚靠，或許被陷害的便不是她了。”沈言璟道：“隻可惜世間沒有如果。”
如果兩個字，大概是過得不如意的世人，給過去的苦難加諸的最溫柔的兩個字了。
如果當初好好讀書。
如果當初不嫁給這個男人。
如果當初選擇了另一個公司的offer……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能用如果兩個字來暢想和改變大多數的遺憾。
蘇雲錦提著裙角：“你想找到那個人，給你母妃報仇麼？”
沈言璟頗有些詫異的看著她：“聽了方才淨虛的那些話，你還願意相信本王的母妃不是妖物？”
“世間本就沒有妖物，若淨空的幾句話便能證明一個人並非人類，那也太武斷了一些。”蘇雲錦道：“若他說的竹子開花，佛祖現世便是神跡，那我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