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抬了抬下巴：“說。”
“當年宮裏的消息封的緊，屬下也是偶然聽家中族老說起的。”白荼道：“當初的覃美人，也就是賢妃娘娘被冤做是妖物後，皇上雖下令賜死，但卻又舍不得覃美人的美貌。著傳令做了具假屍放入妃陵，真正的覃美人仍養在宮院之中。”
他道：“當時宮中人心惶惶，總有宮人能聽到妖女哀哭。宮中嬪妃皆忌憚咱們王爺，不敢養在膝下，王爺大病了一場，眼看便要留不住了。還是太後出麵，將王爺養在慈寧宮中。”
“其後還是天師山的人出麵，言稱剃掉了殿下的妖骨，殿下這才好好的活到了如今。”
蘇雲錦嗤了一聲：“這樣的瘋話竟也有人信。”m.X520xs.Com
“怪就怪在就連皇上也相信了這樣的瘋話，聽信那些宦官讒言，說是納妖氣滋養聖體能夠長命百歲，萬壽無疆。想必也就是這樣的謠言，才讓覃美人多活了一年有餘。”
白荼道：“屬下也隻是聽到些傳聞，不知是真是假。當初覃美人臨死之前已然四肢不全，骨肉皆被剔掉，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至於那些血肉去了哪裏，誰都不知曉。”
“覃美人死後，咱們殿下又大病了一場，從那以後聰慧不如以前，又不受皇上喜愛，便隻當個玩物養著給太後解悶兒。還是殿下出宮開府立衙之後，遠離了後宮，這才漸漸納了門客，一步步走上今天的位置。”
蘇雲錦抿著嘴唇，心中卻已經是一陣惡寒。
那一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甚至不敢想。永遠不要低估人心的惡念，有些人為了利益，是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蘇雲錦遠遠的看了一眼沈言璟離去的方向，見人沒回來，便又多問了幾句。
“你說的這些，沈言璟知道麼？”
白荼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王妃覺得呢？您當覃美人死後的那些年，王爺是真的聰慧不如以前麼？皇子想要自保，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更別說是賣蠢了。”
“這些年來沒人敢在殿下的麵前提起覃美人，但屬下卻覺得，殿下的心裏其實比誰都清楚。”白荼道：“王妃就沒發現，咱們王爺其實並不太重女色麼？”
蘇雲錦像是聽到了多大的八卦一樣，身子都快探出車窗了。
“你是說沈言璟不行啊，似乎也沒有啊……”
白荼：“……”
他怎麼和王妃說起這些來了？若是讓王爺知道了，不劈了他才怪。
白荼有心止言，卻又頂不住王妃的八卦之心一個勁兒的催，隻好淺言了幾句。
“尋常官爵皇族平時多多少少都會去秦樓尋個樂子，再不濟府上侍妾也該有三四吧，但屬下可以肯定，王爺身邊的女人就隻王妃一人，就算是穆家小姐那樣的人間絕色，也都不會多看上一眼的。”
白荼道：“王爺的潔癖也很嚴重，往日裏鮮少與人同桌而餐，旁人動過的東西便再不會動。但凡有些眼力的都知道，請王爺談事同步攢酒局。”
“在宮裏那些年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屬下也不得而知，但見王爺現如今的習慣，也知幼年的事情對他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影響的。今次王爺能帶王妃來感業寺，可見是真心相待。”
蘇雲錦將下巴抵在手背上，亦是沉默了好一陣。
昔年的事情已然不可考，親眼看到的人多數不會去說，而敢說的人，多數也是不知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