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沈言璟隨手將那幾本遞了過去。
白荼一一看了,像是沒看清似的,又翻回第一本重新看了一遍。如是全部看完,這才倒抽了一口氣:“不得不說,王妃確實心思不俗。”
“現在的王妃,可不是原來的那個草包了。”沈言璟沒多說什麼,隻是彎著身子走出車廂,讓人將馬車上的東西搬進去。
白荼跟在他身後,便聽沈言璟道:“王妃寫的那幾本收起來,別讓別人瞧見了。對了,穆家那姐妹怎麼樣了?”
白荼連忙回應:“穆月白還是老樣子,但是最近送去的飯食三頓送進去,兩頓送出來,即像是絕食又不太想死的樣子。”
穆月白那般攀附權貴的人,又怎會甘心去死呢?
想必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在心中算計著攀附著誰翻盤呢。
沈言璟又道:“那穆月橋呢?”
“不出殿下所料,她每日晚上都會偷偷去您的書房,將您事先準備好的東西謄撰下來傳回穆家。”白荼道:“若是沒有這位二小姐幫忙,這一次也不會這麼容易的處置了郭攸。”
這麼多年過去,沈言璟對穆家的厭惡已經到達了極致,這兩姐妹就是他最後一步棋。
往日的龐然大物,還不是要徹底傾頹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偏要看著這大廈將傾,一日衰過一日。
“回去將書房裏的東西換一換,給穆月橋嚐些甜頭,也免得穆和等人起疑。最近北境怎麼樣了?“沈言璟問道。
今日天氣晴好,前幾日落得一層薄雪卻也徹底化了個幹淨。白荼袖著手緩緩看向四周,二人就像是尋常交談一樣湊在一起說著話。
誰又能想到,這黑衫白衣湊在一起,謀的卻是整個天下。
“北燕強橫,四境自然俯首稱臣。可咱們王府放在北邊的探子最近確傳回消息,說北燕有不少探子直入大梁,不知是什麼意思。”
直入大梁,打聽的自然是時政了。
大梁地形優良,適合農牧耕種,休養生息。最近這十年四境少有大戰,倒是也積攢出不少的底蘊來。
北燕雖是強國,但多少還是畏懼四境強大的。
或許北燕亦有心打壓大梁,依舊稱霸大陸。
白荼又道:“殿下,屬下之前偶然從家父那兒聽到點兒消息。皇上似有心與北燕交好,欲意以重禮現之。”
沈言璟皺著眉頭,咬牙念了一句:“割肉飼鷹,飲鴆止渴,算是什麼好法子?大梁若向北燕進貢,勢必積弱,父皇是想讓大梁歲歲稱臣麼?”
話雖這麼說,但北燕若與大梁開戰,幾乎也是壓倒性的戰局。
白荼之父是個老狐狸,這些年在中書令的任職不上不下,倒也過得安穩。
白荼已近加冠,家中父伯不說幫著安排官職,隻容著他每日跟在懷王身後做個謀客,更是不求蔭官。
雖說白荼站了懷王一黨,白家卻又始終中立,從不會給白荼提供什麼幫助。
不像是薛複,時而還用他親爹驍勇侯的名義幫著沈言璟處理一些麻煩。
相比之下,白荼倒是更像個散養的棄子。
中書省直屬皇帝,傳出來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若皇上的決策真的與北燕異動有關,那大梁與北燕早晚會有一戰。
至於戰局如何,那就是後話了。
下人已經將那滿滿一箱子奏報抬了進去,又給懷王置了張桌子,正對著風景極好的遠山。
沈言璟袖著手走進去:“外麵的消息你替我多盯著點吧,大梁就算是不如北燕,但亦不是沒有風骨的彈丸小國。歲歲納貢向北燕稱臣?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