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說是十有八九,但蘇雲錦卻知道他說話做事心中從來都有成算,所謂的十有八九,想來也是定下來的事了。
懷王若往東境帶兵,她定然是不能跟去的。
可這京城的水混得很,她這一年也得罪了不少的人。若是沈言璟離京,她安能自保?
身邊的人像是多少猜到了她的心思,便見他彎著唇角無聲的笑了一下。
“放心吧,本王留在京城的人足夠護著你,隻要你別做什麼提刀弑君的事,便沒人敢動你。”沈言璟道:“沒事便多入宮走動走動,太後疼你便沒人敢動你。”
蘇雲錦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帷幔,半晌才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那你自己前往南境也要注意安全。”
此後四日,沈言璟帶一隊兵馬前往南境整軍。
常日裏乖巧的寄奴當日也不知怎麼了,哭的異常的凶,乳娘怎麼哄都哄不好。
往日皆著黑衫的懷王今日倒是換了一件兒銀鎧,雪亮的盔甲將豐神俊朗的貴人襯出了幾分英氣,高高吊在頭頂的馬尾揚在肩甲上,劍眉星目銳氣逼人。
沈言璟站在門前鬆了鬆腕口,伸手將寄奴抱了過來:“今天怎麼哭個不停?不舒服麼?”
“有點兒發熱,送送你就讓乳娘抱回去了。”蘇雲錦道:“我給你備的藥都拿好了吧,路上注意安全。”
難得有人囉嗦,沈言璟也不覺得煩。
他身上的盔甲都是金屬製成的,寒風一吹刺骨的涼,抱著孩子都怕冰到他。
沈言璟將寄奴抱給乳娘,這才扣緊了腕口,接過下人遞來的馬鞭:“本王此去南境帶著薛複就夠了,白荼和顧劍都留給你,他們兩個都是可放心之人。”
“穆家姐妹在府上若是不消停,你盡管讓白荼處置便是,他知道該怎麼辦。”沈言璟千叮嚀萬囑咐道:“千萬記得,出門的話一定讓顧劍跟著你,萬不可大意。”
蘇雲錦死過一次,自是比誰都惜命。㊣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她並著沈言璟一起走到府外,看著沈言璟翻身上馬,站在不遠處揮了揮手。
“最多月餘就回來了,別忘了給本王遞信。”沈言璟道。
……
送走了沈言璟,偌大的王府就隻剩下她一個主子,倒是安靜自在了不少。
可這安靜隻在之中,卻猶覺得像是缺了點兒什麼。
寄奴突然病了起來,心率緩的兩秒鍾跳一下,氣都喘不上來,急的東袖和幾個乳娘直哭。蘇雲錦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搶救用藥,守了幾日這才養好了一些。
待忙完寄奴,沈言璟已經離京三日,第一封信也已寄回了王府。
蘇雲錦坐在屋中拆開信件,卻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截早已經幹枯的桃枝。
他行路匆匆,也沒寫上幾句話,半頁信紙上除了囑咐她注意安全,少出王府之外,倒是多囑咐了一句讓她將桃枝栽起來。
“花開人還。”懷王的信件之中如此寫道。
蘇雲錦捏著那根幹枯的花枝看了好一陣:“這東西都幹成這個樣子了?真的能開花麼?沈言璟不會是在誆我呢吧。”
東袖一邊給寄奴縫著小衣服,一邊笑道:“王妃不知道了吧,桃枝最容易活了。王妃找隻瓷瓶將花枝插進去,待冒了芽尖兒便栽進土裏,很快就生根開花了。”
從來養不活各種植物的蘇雲錦,對東袖的這句話報以懷疑的態度。
雖說如此,她還是找了一隻細口瓶,盛滿了清水將花枝插在裏麵,還心情頗好的在水裏滴了兩滴助生根的V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