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出入兩次大梁,胥華這一年在家少外出多,這北燕京城都快成為他第二個家了。
距離他離開大梁也已數月有餘,也不知他的眼睛恢複的如何了。
此番過來,也正好給他瞧一瞧。
蘇雲錦行至外院,果然見一個少年正候著消息,不是旁人,正是胥華身邊的雲都。
“雲都?”蘇雲錦喚了一聲:“你家公子也來了麼?”
“見過懷王妃。”雲都瞧見熟人也是一喜,連忙行了個禮:“我家公子和貴人已經在外麵的馬車裏候著了,隻是聽聞這些時日懷王妃閉門謝客,便沒有貿然打擾。”
蘇雲錦也笑:“義兄來了,怎麼能算是打擾呢?快請快請。”
關了小半個月的府門,終於在這一日打開。
蘇雲錦使喚了雅顏備茶,剛一抬眼,便瞧見胥華當先走了進來。
他一身淡雅的青衫,看到蘇雲錦的瞬間,就連眸光都定格了片刻。
京城連日晴天,就連雪水都消融了不少。簷角上滴瀝的水聲叮叮當當,卻無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她就那樣簡簡單單的站在院子裏,抬頭瞧他一眼,徑自迎了上來。
“義兄,好久不見。”蘇雲錦說道。
胥華後知後覺的恍過神兒來,也學了大梁的禮儀微微弓了弓身子:“多日不見,義妹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自然是好了不少,沈言璟不在家,廚子每天做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每日魚蝦肉蛋催著,能不長得胖麼。
蘇雲錦幹笑了兩聲:“兄長盡會調侃我,最近也就是胖了那麼一點兒,畢竟天冷了總要貼點兒膘禦寒嗎。”
此話一出,就連向來儒雅的胥華都不免一笑。
貪嘴就是貪嘴,還給自己找了這般道貌岸然的借口,除了她蘇雲錦倒是也沒有其它的人了。
二人說了幾句話,胥華這才側過身子讓出了身後的人。
“此我北燕貴族,之前路過大梁京城的時候,曾不小心丟了家中長子。”胥華道:“這孩子的心疾我是瞧過的,本來丟了孩子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卻不想竟被你撿去了。這倒是莫大的緣分。”
話說到這兒,蘇雲錦這才看向了站在胥華身後的那一對夫婦。
女子紅著眼睛,顯然是擔心孩子,已然十分著急了。而男人確沉默的看著她,臉色如常,似乎沒有什麼急切的情緒。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兒呢?”女子急切的向前走了一步,卻被身邊的男人拉住。
看男人的神情,倒像是不太相信蘇雲錦似的。
北燕的貴族都是這般疑心重的人麼?
蘇雲錦眯眼看著那個男人,隻是微微彎起唇角笑了一下:“我能理解夫人的心情,隻是這孩子我養了一月有餘,多少都是有些感情的,著實不能隨隨便便便交出去。”
“您說這孩子是你的,那你有什麼證據麼?”
婦人一聽,眼睛又紅了:“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難不成我還會說謊嗎?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心疼他的人……”
身邊的男人連忙拍著他的後背安慰,就連胥華都有些看不過去,想要上前去勸。
蘇雲錦自然能夠明白這種遺失了孩子的痛苦。
但事關寄奴日後的命運,一切決定都要謹慎小心。蘇雲錦還待去問,那男人已然上前一步:“那你怎麼證明,你撿到了我的孩子?”
“雅顏。”蘇雲錦開口,雅顏頓時托了一隻疊放著衣物的木盤送上來。
她抬手:“這是孩子當時身上穿過的衣服,為了方便尋親,我便一直留著沒有丟棄,隻是洗幹淨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