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兵之後,便也是時候休息了。
沈言璟回到軍帳之中,果真見蘇雲錦已經鋪好了床榻,正捧著茶杯等著他回來。喵喵尒説
心中頓時溫暖了一瞬。
怪不得這世人都盼著萬家燈火之中,有一盞燈是為自己亮著的,原來有人等候,有人期盼便是這樣的感覺啊。
沈言璟隨手脫了手上極醜的手套,隨手放在一旁:“冷不冷?”
“軍帳裏爐火燒的暖,自然不冷。”蘇雲錦道:“咱們大概要走多久才能走到東境?”
沈言璟在心裏算了算:“少說也要十幾天,這還是不會遇上大風大雪這樣極端天氣的情況下。若是路上下了大雪,為了三軍也一定要停上半日,這種事誰都避免不了。”
蘇雲錦點了點頭。
任何一個高明的將帥都應該懂得愛民如子的道理,若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也不應做無畏的犧牲。
二人說著話的功夫,外麵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隨即,一個小侍衛拉開了簾子,將白荼放了進來。
他正提著一摞軍報,特意在沈言璟的麵前轉了一圈兒,而後才放在桌案上。
這操作……委實妖豔又做作。
蘇雲錦一頭霧水的瞧了一眼,便見白某人一臉炫耀的將手上戴著的手套緩緩摘下來。
“哎,這手套好是好,在外麵的時候戴著還可以,可一旦進了軍帳便悶的滿手的汗。”白荼說著,掃了一眼沈言璟的那副花手套:“誒,王爺,咱們兩個的手套模樣很相似啊。”
沈言璟咬牙切齒:“你來幹什麼?沒事兒便滾出去。”
“屬下也是來關心王爺一下。”白荼嘿嘿直笑:“我這手套是東袖給我做的,王爺的這副是誰送的?”
沈言璟剛要趕人,坐在一旁的蘇雲錦無辜的眨巴著眼睛,探出頭來:“也是東袖做的啊。我說東袖怎麼做了兩幅,原來另一對是給你了。”
軍帳裏經了一瞬,白荼隨即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屬下還當是王妃做的呢……”
“滾!”懷王懶得與他廢話,抬手丟了本折子將人砸了出去。
他這一身氣勢陰冷,看上去倒像是真的生氣了。
沈言璟瞧了半晌,連忙伸手揉了揉他的臉:“不是吧公主殿下,人家白荼就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也值得你這麼生氣?”
沈言璟跳動眉梢:“你叫誰公主呢?”
“這麼愛生氣,可不就是公主脾氣麼?”蘇雲錦明眸善睞的看著他:“好吧好吧,不是我不想親自動手給你做,實在是因為我針線活不好嗎。”
“這料子本來就不好看,若不是東袖縫的好,那就更沒眼看了。白荼和東袖之間的那點兒門道你還不知道麼?何必吃他們兩個的醋。”
蘇雲錦用肩膀撞他一下:“恩?還生氣麼?”
沈言璟怎麼不生氣?肺都要氣炸了。
他傍晚剛在白荼麵前炫耀完,還親口說了是王妃做的。
這才幾個時辰,便叫人啪啪打臉,打的極想!
他真想直接將白荼的腦袋塞進雪殼子裏,讓他知道一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蘇雲錦看著沈言璟緊皺著的眉頭漸漸舒緩下來,這才湊上去笑了笑:“呐,等到下一座城池的時候,我去裁一塊好料子給你做個新的,成不成?”
“恩?”沈言璟挑著眉,伸手掰過她的臉。
葳蕤的燭火之下,蘇雲錦的眼眸極亮:“我親手做,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縫的醜。”
“那怎麼會?”沈言璟順勢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手指一抬,軍帳內的燭火便熄下了,這隔空熄燈的本事著實叫人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