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抱著枕頭坐在床上,前思後想了一陣,還是挪過去:“你不會是想要帶著你這幾個人,單槍匹馬的衝進大梵山會一會北燕的強軍吧。”
“你別告訴我你的地圖是從哪兒偷看來的,這玩意兒準不準?可別咱們進去了,到最後和北燕人一起陷在裏麵出不來。”
蘇雲錦說著,盤著腿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不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沈言璟忍俊不禁。
他坐在桌案前不緊不慢的給自己煮了一壺茶,倒了兩杯,另一杯推到蘇雲錦的方向。
懷王不喊打喊殺的時候,當真像是個無害的弱冠少年般姿容絕世,一笑一動之間,透露出幾分儒雅的氣質,讓人挪不開眼睛。
他一挑眉梢:“本王是從木玄詰那得知的。”
蘇雲錦真想一枕頭砸在沈言璟的頭上!
好一個從木玄詰那得知的,可真是秀她一臉!她之前怎麼不知道沈言璟和木玄詰還有交情?
他還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看沈言璟的神情,那眉眼之間的自信不像是騙自己的。蘇雲錦好奇的坐過去:“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言璟端著杯子淺淺的啄了一口:“大概三個多月前。”
三個多月前?蘇雲錦算了算日子,當時他奉皇命前往東境巡查,難道他路上去了一趟天師山?
蘇雲錦剛要再問,沈言璟便已然開口給他解了惑:“就是本王去東境的那一路,順路去了一趟天師山。”
“你問了,老天師便告訴你實情了?”蘇雲錦更好奇了。
沈言璟搖頭一笑:“本王和他聊了聊本王母妃的事,好巧不巧,還遇上了水雲樓回天師山小住,問的和本王是同一件事情。”
他看了蘇雲錦一眼,緩緩將手上拈著的杯盞放下。
“老天師能掐會算,想必已然算出本王此行會來北境,這才將大梵山的事情如實告知的。天佑大梁,定能保大梁江山永保萬年。”
蘇雲錦沉默了一陣。
古往今來,就算是盛唐強漢也不過幾百載的歲月,永保萬年本就是個不切實際的偽命題。
前輩越是努力,後世的子孫便越慫。這世襲製一代代的傳承下來,遲早會有那麼幾個不靠譜的。
而治大國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隻要有一世不精於治理朝政,便一定會讓大梁國力積弱,無法翻身。
世間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蘇雲錦也知道這樣的道理。她隻盼著大梁不會在自己還在的期間內倒掉,那就謝天謝地了。
沈言璟將一支竹哨放在門口處,掩緊了房門便轉身走了回來。
“顧劍出去打探消息,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趁著現在你好好休息,我們可能還要趕夜路。”沈言璟說道。
這一路舟車勞頓,蘇雲錦已經疲累的不成樣子了。好不容易能將自己放平了好好睡一覺,自然睡的香甜,無比暢快。
這一睡,睜眼便快要暮色四合了。
客棧裏的夥計來問了二人用不用傳膳,沈言璟直接拒絕,沒讓活計送食物上來。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顧劍再一次叩響了窗子,還給二人帶了點兒外帶的食物回來。被害妄想症不肯吃外麵東西的懷王殿下這才動了幾筷墊了墊肚子,幾人一起離開了委身的客棧,備好東西準備進入大梵山。
此番來的統共隻有百十人的精兵,可北燕幾十萬的大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若想取勝,那就隻能智取。
“屬下混進軍營打探到一點消息,據說此番北燕來了十餘條戰艦,在大梵山附近屯兵三十萬。而北燕隻是駐軍,暫時還沒有什麼意圖侵略大梁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