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回來的正是時候,在崔三福在試衣間更換婚服的時候,她便溜了進去同人換了回來。
胥華在外麵等了兩刻鍾,蘇雲錦出來的時候,卻還是之前進去時的那件兒衣裳。
“就這個吧。”蘇雲錦對老板笑笑:“幫我包起來。”
胥華放下手上的茶盞起身:“怎麼沒試?”
“公子何必心機?這婚服是要大婚當日才能穿給您看的。”璃月笑道:“公子且再等等,若是現在便瞧見了咱們姑娘最美的樣子,日後豈不是便沒有什麼新意了?”
話倒是這麼個理兒。
胥華讓管家來付了錢,這才望向蘇雲錦:“喜歡麼?”
“還不錯。”蘇雲錦看了一眼喜笑顏開正在疊衣裳的老板:“我剛才瞧了一眼價格,好貴呢,我有點兒舍不得。”
胥華著實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為何以前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終於快要得到的時候便總是會覺得怪異。
這種奇怪一陣一陣的,時而會讓她心疑,時而還會像以前一樣瘋狂的喜愛。
胥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沒多說什麼,隻是也小聲回應道:“婚服隻穿一次,何必在乎這點兒銀錢?你喜歡就好。”
“方才璃月說,都是因為腰帶上的那幾枚東珠才會如此貴重。等以後這身衣裳我一定要好好收著,若是丟了,我可要心疼上好幾天呢。”
胥華聞言,更是忍俊不禁。
他隱在廣袖之下的手抬起,替她理了理換衣裳時揉亂了一縷的額發:“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將全城的婚服都買下來送給你。”
如此暴殄天物……罪過,罪過。
蘇雲錦縮了縮脖子:“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要當真。時辰不早了,你沒事了吧,我們一起回去?”
胥華點頭:“正好,我也得閑,一起走吧。”
蘇雲錦手上的繭泡過之後便真的沒有了,這讓胥華一度覺得,當日他那倉促的一瞥其實是看錯了。
她的手指一如往日如柔夷一般白皙,根本沒有什麼彈琴彈出來的老繭。
但那一眼又記得著實深刻……
胥華說不清自己那怪異的感覺來自於何處,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問題還是蘇雲錦的問題。
但自那日選了婚服回來,蘇雲錦便很少再外出走動,而是開始伏案苦讀了。
胥華公子大婚可是不小的事情,這樣的好事,又是他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姑娘,就連皇甫容羽都不怎麼喚他去議事了。
他每日安排了事宜,一旦得了閑,便來蘇雲錦的院子裏坐坐。
下人極有眼力見,見二人皆伏案苦讀,便又搬了一張桌子置於蘇雲錦的院中。二人遙遙相對,一抬眼便能看見對方。
蘇雲錦伏在桌麵上勾勾畫畫,胥華也很是好奇,便走上前去多瞧了一眼。
不想蘇雲錦竟一直瞄著他,見他過來連忙趴在桌子上將自己寫的東西都擋住,還慌亂的用手遮一遮:“我還沒寫完呢,你不能看。”
胥華垂眸,便看到了她手臂沒擋住的一張描圖的人生像,他下意識的笑了一瞬:“看來是給我的東西,那我便不看了。”
言罷,他竟真的往回走了。
蘇雲錦抬眼歪著頭,看著胥華逆光而立的模樣:“你就不好奇?”
“雖說好奇,但不告而窺著實非君子所為。既然是將來要給我的東西,早晚都能瞧見,又何必著急?”胥華道。
蘇雲錦無奈的垂下了眼睛。
胥華這樣的人,確實是個君子,也適合相守一生。但有的時候看來也著實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