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聞言,倒是也沒有多數落她。
“這話倒是沒錯,皇祖母盼著皇室添丁盼了多年,而今得知你有了身子,也定會關心則亂。到時候什麼都要盯著什麼都要瞧著,你反倒不自由。”
沈言璟側過身子,握住了蘇雲錦的手:“你自己便懂醫術,知道該怎麼照顧自己。但務必記住一點,想昨日那樣的事情,千萬不要再發生了。”
蘇雲錦笑著躺下來:“放心吧,昨兒是情況特殊。對了,顧劍怎麼樣了?”
“不太好,太醫去瞧了,傷得有些嚴重。”沈言璟微微眯了眯眼:“你安心養著身子,前朝的事情你便別管了。顧劍的仇,孤會替他討回來的。”
到底是沈言璟身邊最親近的人,也難怪他會如此生氣。
沈言璟鮮少有將喜怒形於色的時候,若不是身邊真正要緊的人,以他的性子也不會說出這麼重的話來。
蘇雲錦翻過身看著他:“明兒我還是親自去瞧瞧吧,也好放心一些。”
“你現在有了身子,怕聞到血腥味。孫院判在宮中供職多年,是個真正有本事的,孤已經讓孫院判帶著人去瞧了。”
沈言璟道:“放心吧,孤心裏有數。”
見沈言璟執意不肯,她也不好一直擰著對方說話,索性也躺下身去準備睡了。
更漏聲陣陣,外麵灑掃的婢子見主子們已經歇下了,也盡數回去休息了。
倒是沈言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微弱的月光從窗縫透進來,他緩緩坐起身子,向身邊的人靠了靠……又側著臉將耳朵貼在了蘇雲錦的小腹上。
就算是他動作輕輕,卻還是吵醒了身邊的人。
蘇雲錦睡得並不實誠,不知是因為白天睡得太久了,還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最近睡覺都輕了許多。
她緩緩睜開眼睛,沈言璟還當她睡著,耳朵貼著她的小腹聽了好一陣。
就像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非要攪擾長輩休息似的,實在是令人無可奈何。
蘇雲錦緩緩的動了動身子:“現在還聽不到心跳聲,要三個月之後才行。”
“可孤好像聽到了。”
沈言璟笑著躺回去,手指扣著蘇雲錦的指縫,同她十指相扣:“孤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獲得如此的真實。”
蘇雲錦詫異的看著他。
“你知道麼,從小到我,孤覺得從來沒有什麼是非我不可的,也沒有什麼是不可或缺的。就算是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孤也從來沒覺得所謂的權勢有多麼振奮人心。”
“但這個孩子不一樣。”沈言璟道:“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告訴我,他是孤的長子,而孤是他的父親,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夜已深,唯有月輪高掛在天邊,灑下清明的月光。
沈言璟聲音淡淡,卻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就算是這江山換一個主人去坐,或許也會是這個樣子,沒有人會覺得不是孤而可惜。”
“但你和孩子,卻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絆了。如若說過去的那些年,我都是飄著走過來的,這兩天卻是我唯一腳踏實地的時候。”
“這還是我第一次有這樣強烈的感覺,我被深深地需要著……”
話音未落,蘇雲錦卻已經從旁邊撲過去,雙臂環著他的肩膀,狠狠的吻過了他的唇。
淡淡的龍涎香氣從沈言璟的頸間傳來,披散著的長發下,一雙狹長的鳳眼含情。
仿若一眼萬年。
“你一直都被我需要,非你不可。”蘇雲錦認真的說道:“除了你,誰都不行!”
沈言璟笑了一下,伸手撩了撩蘇雲錦的長發,扣著她的後腦將人攬入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