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龔姑娘一直未尋親事也未再嫁,兄長就沒想過再去提親麼?”蘇雲錦問道。
聞言,蘇臨的臉色都是一變。
當年的事情已經太過久遠,但是一想起當日龔姑娘匆匆離開蘇家,龔大人入府破口大罵的事,蘇臨還是深深自責。
對於蘇臨來說,馮姨娘就是一塊毒瘤。
毀了他青梅竹馬,終於要走到一起修成正果的姻緣,又將他唯一的嫡親妹妹養成一個草包。現如今看來,蘇雲錦還沒有傻到被馮姨娘隨意玩弄的地步,著道算是一件好事。
蘇臨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欄杆,緩緩歎出一口氣。
“出了當年那樣的事情,我與父親的名聲都有受損,哪還高攀的傷龔家?我與淺淺是青梅竹馬是沒錯,但這些年我常在京中,就算是刻意去躲避也是難免相見的。”
蘇臨道:“此番等我離了京城,還不知何時才能歸京,淺淺也應該另覓佳婿了。早日斷了這份孽緣……對她對我,也都是一件好事。”
蘇雲錦聽了這麼不負責任的話,真想分分鍾跳起來給蘇臨一個暴扣。
有些男人,總是喜歡將自己的懦弱和不負責任裹上一層“克己複禮”的好看外衣。
可說到底,骨子裏隻是不願意去爭去搶,不願意負責罷了。
她抬眼:“兄長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外人可未必會這麼覺得。”
“昔年的蘇家小門小戶,和龔家尚能門當戶對。可現在的蘇家搖身一變成了高門,兄長你更是朝中新貴,多少人踏破了門檻兒想要給兄長你說親呢。”
蘇雲錦道:“龔家當年和蘇家有過親事,這是京中多少人都知道的事情。以現在蘇家的權勢,就算是知曉當年的內情,誰還敢去給龔家的女兒說親?”
“不管兄長與龔家的姑娘還有沒有情分,這個時候都該再去一次龔家。若是能全了好事自然好。若是不能,你丟些麵子,全了龔家的麵子,也算是不在朝中樹敵。”
“若是兄長什麼都不做,那才真是害了龔家姑娘呢。”
蘇臨雖沒說話,但也不能否認蘇雲錦這話著實有道理。
放在以前,龔家是有理的那一邊,蘇臨不敢去說親,怕被人家亂棍打出來誰都不好看。
但現如今蘇家搖身一變,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身價了。
龔家就算是還有心勸了好事,又哪敢登國舅爺的門?
蘇臨嘴唇微顫著動了動:“我懂這個道理,隻是……”
“兄長隻懂道理,不懂人心。”
蘇雲錦將放在桌子上的帕子拿回來,拆開,卻見裏麵裹著一枚白玉簪。成色不是很好,樣式也已經舊了,看樣子早已是許多年前的東西了。
蘇臨頓時臉色一變。
那是許多年前他送個龔家姑娘的。
這些年二人沒再見麵,當初的東西也沒說送回來。若不是蘇雲錦今兒拿來,他早就忘到腦後去了。
“聽說兄長要離京,昨兒我讓白荼快馬加鞭跑了一趟龔家,去見了龔姑娘。”蘇雲錦道:“這便是帶出來的東西。”
“你……”蘇臨抬眼看向蘇雲錦,好一陣沒說出話來。
四下安靜,蘇雲錦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就像是一道道驚雷般的炸響在他的耳邊。
“這一步,龔姑娘走出來了,就看兄長你的了。這世間的女子都是被禁錮在籠中的人,少有人會像我這般不修邊幅,兄長應該知道龔姑娘送出這東西來應該伴著多大的勇氣。”
蘇雲錦道:“而今兄長身份不同,又要離京,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若是你願意,今兒便帶著聘禮去龔家求親,求得來便求,求不來便搶。反正龔姑娘願意,你還要什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