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夜。
沈言璟在她的身後抱著他,滾燙的懷抱緊貼著她的脊背,渡過來的溫度像是要將她暖化一般。
溫暖,又值得眷戀。
她不過是暈眩了一下,醫療係統都說了隻是些營養不良,沒有什麼太嚴重的身體狀況。
懷了孕的女子都會有的毛病,她也不例外。
可不知為什麼,沈言璟卻像是患了PTSD綜合征一樣,原本就覺輕的人這一宿更是睡得不安穩,她轉個身動一下手臂,身邊睡著的人都會猛的驚醒,然後下意識的給她拉一拉被子,摸一摸額頭的溫度。
好在蘇雲錦沒有起床氣,身邊的人動彈,她也隻是下意識的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一下,沒多說什麼。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
她昏睡了兩個時辰,晚上倒是沒有那麼大的倦意了,清晨醒的更早一些。
天邊剛剛泛起點點魚肚白,還沒有大亮,寢房外已經微微有些響動,想是宮女們已經起身幹活兒了。
蘇雲錦側躺的有些腰疼,便緩緩的翻過身來平躺一會兒,生怕驚醒了身邊睡著的人。
本以為沈言璟睡得正沉,可她剛一動,身邊的人瞬間便醒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時辰尚早,蘇雲錦還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便閉著眼睛假裝自己還沒醒。
卻不想,沈言璟下意識的摸了摸她額頭的溫度,又撐起了半邊身子將手指伸到她的口鼻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感覺到還有呼吸,這才放心的躺回到床榻上,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之前,蘇雲錦一直以為沈言璟隻是擔心她的身子。可此時才知道,他是在怕她再一次的突然離開。
就像當初在大梵山中的岩洞之中一樣。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外麵是追兵,裏麵又無吃食,已是瀕死的絕境。而此時,就連最後陪伴自己的人都突然消失了。
這該是怎樣的心情?
蘇雲錦一直要強,她從來都覺得,靠身邊的人是靠不住的,隻有自己努力才能給自己搏出一番天地來。
可此時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其實她可以再多依賴沈言璟一些的。
讓他別那麼擔憂,別那麼心慌。
不用患得患失到,怕自己一睜眼身邊這個人便消失不見了。
蘇雲錦抿著下唇,默了片刻,還是翻過身去,反手勾住了沈言璟的脖頸,將半個身子都埋在了他的懷中。
這回沈言璟可是徹底清醒了。
他下意識的一摟,蘇雲錦也順勢在他懷裏睜了睜眼:“再睡一會兒,天還沒亮呢。”
“恩,睡吧。”身邊的人輕笑了一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將人摟的更緊了:“再多睡一會兒。”
……
暈眩後的第一天,蘇雲錦體會到了什麼叫窒息式照顧。
東袖一大清早便叫廚子蒸了各式各樣的點心,從她睜眼開始,便流水一般的往她房間裏送,生怕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似的。
蘇雲錦從來都不是矯情的人,更不挑吃用。
此時守著各式各樣的點心一臉的無奈:“你做了這麼多樣式我也吃不完啊,等放涼了放硬了,豈不是都浪費了?”
“怎麼能叫浪費呢?隻要娘娘能吃上一口都是好的。”東袖一本正經的道:“娘娘多吃一口,腹中的小皇子便也跟著多吃一口。”
就這樣,第一次當娘的蘇雲錦,被成功的釘在了道德柱上。
清弦拿了香料從殿外走進來,看到這一大桌子的吃食,也跟著一陣心驚。
她一邊說著,一邊舀了香料倒在香爐中打香篆:“東袖,你這般做點心和瞎子摸象有什麼區別啊,若想讓娘娘多吃些東西,還得問問娘娘喜歡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