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在火葬場的院子裏跑來跑去,但是根本沒有人搭理她。
程依依拽了拽我的胳膊,示意我幫幫她。
我歎了口氣,隻好走進辦公樓裏,找到一個看上去好說話的年輕人,將我和程依依湊出來的兩千塊錢交給他,說外麵那個是我朋友,精神受到一點刺激,讓他幫忙走下流程,火化一下孩子,如果有剩下的,都給他當好處費。
有錢的話當然好辦事了,更何況還有賺頭,年輕人當即表示一切都交給他,立刻出去大包大攬,將周晴的活兒應下來,走完流程以後,便帶去了火化間。
整個過程我們雖然沒有露麵,但也一直在暗中關注著,看到孩子被火化完了,骨灰也被裝到一個小盒子裏交到周晴手上,我和程依依也鬆了口氣。我對程依依說:“現在能走了吧?”
程依依看了一眼抱著骨灰盒哭哭啼啼的周晴,歎著氣說:“希望她以後能好好的吧。”
這也是程依依對周晴最後的溫柔了,以後各不相幹。
辦完這件事後,我和程依依就準備離開了,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腳步聲起,接著又有聲音傳來:“依依、依依!”
我和程依依頓時身後一僵,因為我們都聽出了這個聲音是誰。
我們兩個回過頭去,果然是她,周晴。
還是被她發現了啊。
好在這裏是火葬場,不是KT酒吧,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大礙,還是能逃走的。
周晴手裏捧著一個小小的骨灰盒,那才是幾個月的孩子,所以骨灰也沒多少。周晴看到我們,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眼淚也再次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咬著嘴唇叫了一聲:“依依,真的是你!”
周晴奔了過來,站在程依依的身前,頓時淚流滿麵。
程依依一臉複雜,同時又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麵對周晴,就周晴做過的那些事情,狠狠抽她十個耳光都不解氣。
但周晴好像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隻是流著淚說:“是你幫我的對不對?剛才那個男人是你打的,孩子的火化費用也是你出的,是不是?”
程依依隻好點了點頭,說是。
“謝謝你、謝謝你!”周晴“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周晴,你別這樣,我隻是舉手之勞!”程依依趕緊去攙周晴。
“我不起來,不起來!”周晴嚎啕大哭起來:“依依,我以前那麼對你,你還不計前嫌地對我好,我不是人,我狼心狗肺,你打我吧、罵我吧”
周晴的精神狀態是有點不太對了,像是個火藥桶,隨時都能爆炸,隨時都能大哭。
說到以前的事,程依依倒是狠下心來,冷冷說道:“周晴,你搞清楚,我沒有對你好,我隻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是,是,我知道你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周晴哆哆嗦嗦地打開懷裏的盒子,說道:“依依,咱倆以前說過的,生了孩子以後要認對方當幹媽。我沒忘的呀,我每天都和我孩子說你有一個幹媽,可惜啊你沒見過他,他長得特別可愛呢,兩隻眼睛很大,雖然是單眼皮,但是特別有神,和他爸爸一模一樣”
說著說著,周晴又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依依,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看好孩子,他前天就發燒了,我沒錢帶他去醫院,但也以為沒有事的,就拿冰袋給他敷著。結果一覺醒來,他就不在了啊,他一定很恨我這個媽”
“都是媽媽的錯,都是媽媽的錯”
周晴又把骨灰盒放在地上,“砰砰砰”給盒子磕起頭來。
我知道周晴死了孩子一定非常難過,但她這樣真的有點不正常了,如果沒有專人照顧的話,怕是遲早會出事的。程依依都看不下去了,拉著周晴的胳膊,說周晴,你別這樣!
周晴卻不肯聽,仍舊“砰砰砰”的給骨灰盒磕頭,把額頭都磕出了一片紅印,口中還不斷念念叨叨:“孩子,你原諒媽媽,下輩子別再做媽媽的孩子了”
看著周晴這樣,我和程依依是一點轍都沒有,直接轉身就走似乎也不大合適,正想著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兩道雪白的車燈突然照過來,一輛麵包車開進了火葬場裏。
周晴抬起頭來,看到這輛麵包車,麵色猛地一變,說道:“依依、張龍,你倆快走,是葉良來了!”
。您提供大神張龍周晴的王者張龍周晴撫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