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辦呀。”顏常棣捏了捏喉結,還拋了個媚眼,拋了才想起現在是晚上,對方什麼都看不見,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哈哈哈笑了半天,才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子,換回了清麗悅耳的女聲:“妾傾慕殿下已久,今晚三更,想邀殿下閨房一敘,殿下以為如何?到時候,殿下不僅能看到妾的真麵目,還能看到······嗬嗬嗬,你懂得。”
李顯:“······你跟誰學的?太輕浮了!”
“跟麗春院的姐姐們學的。”顏常棣笑得嘎嘎的,“有沒有很心動?是不是想跟我共度良宵?”
有動心,想跟你日日良宵。
“都什麼鬼樣子!”李顯訓斥道:“你現在是丹兒,如此輕浮,讓別人怎麼看她?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她已經有了心上人了。”顏常棣想起妹妹,不由地歎了一口氣:“你之前說的話要算數啊,最好收她做妹子,封個公主郡主什麼的,不然外邊的流言蜚語能淹死她。”
“好,就按你說的辦。你呢?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明年有恩科,去參加吧,考上功名我才好安排你。”
“我其實沒什麼大的理想誌願。”顏常棣躺在圍欄上,頭枕著李顯的大腿,“我不想當官,不想賺錢,唯一的想法就是幫你,你奪位我給你當先鋒,你做皇帝我給你打下手,你看著隨便安排吧——我可不當太監總管啊。”
李顯輕笑一聲,捏了捏他的下巴,“別怕,不閹你——不要總圍著我轉,你應該有你自己的人生。”
“你不需要我了?”顏常棣大吃一驚,猛地坐起來,控訴般質問李顯:“你是不是有別的兄弟了?”
“沒有沒有。”李顯安撫地摸摸他的臉,又將他按回自己的腿上,“隻有你一個,不會再有第二個。”
得到承諾,顏常棣才滿意了,他嘴角翹了翹,恃寵而驕地說:“那你發個誓吧。”
“好。”李顯摸了摸他的耳朵,另一隻手指天發誓:“我以後隻有顏常棣一個兄弟,絕不會再有第二個,若違此誓,讓我一生沒有女人愛。”
顏常棣心滿意足,又不肯承認自己吃醋,傲嬌地說:“這是你自己說的啊,我可沒逼你。”
“說這話你虧不虧心。”李顯用力扯了扯顏常棣的臉,“說正經的,你不能一輩子圍著我打轉,你應該有自己的事業。得空了你好好想想,想做什麼,告訴我,我幫你實現。”
顏常棣沒什麼偉大的人生理想,他有自知之明,就他的性子,不適合入仕途,讓他跟一幫迂腐頑固的老頭一起共事,還不如一刀殺了他。但子見說得對,有了功名才能堂堂正正、理直氣壯地幫他,不然就隻剩淨身入宮一條路了。
“等我先考中再說吧。”顏常棣有些困倦,剛才那一覺並不能解除困乏,況且頭枕著的大腿結實安穩,身上的披風厚重暖和,他閉上眼,聲音漸漸沉了下去,“要是我考中了,讓我去禦史台吧,你看誰不順眼我就幫你罵他,合法罵人,也不怕得罪人。”
李顯哭笑不得,倒是符合他的性子,“我以為你會選擇去大理寺或者兵部。”少年的顏常棣比現在還要活潑,一會兒想當為民沉冤昭雪的當世包青天,一會兒想當馳騁沙場的將軍。三年的分離,他們都改變了很多,學會了向現實低頭,學會了為對方犧牲。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過不切實際的想法?”顏常棣越想越覺得這個理想好,嘿嘿笑了一聲:“倒時候我就天天彈劾李昊,你不知道,這廝在你走後就以皇太子自居,氣焰囂張,跋扈霸道,不少人為了巴結討好他與我為難,讓我吃了好幾次悶虧。”喵喵尒説
李顯將手放在顏常棣的眼鏡上,輕笑一聲:“以後我給你撐腰,看誰還敢為難你。”
“就等你這句話呢。”顏常棣得了承諾,心滿意足地睡去了。
深冬的夜,寒冷刺骨,可是兩個人誰也不說離開,一個坐一個躺,一個清醒一個入睡,安靜地享受著久別之後,重逢的喜悅。
李顯的手不一會兒就凍得冰涼,他將手放回袖子中暖熱了再蓋回顏常棣的手,每次手拿出來的時候,這家夥就得哼一聲,急切地尋找著他的手,他隻好安撫一句:“我在呢。”
等到這句話,顏常棣才能繼續安睡。
如是再三,顏常棣煩了,直接拽過李顯的手,將他的手塞進披風裏,將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用自己的心,去溫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