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汐點了點頭,道:“你放心,若你死了,我會從輪回中把你救回來,隻不過,到時候你就得重修道途,自己掂量掂量。”
說著,就悠然邁步,朝鴻靈界外行去。
陳臨空唇角抽搐了一下,但卻沒有猶豫,興衝衝地跟了上去。
……
眾玄神域的天地間。
隨著太初、猿祖、黑鴉的身影出現,一股肅殺壓抑的氣息也隨之彌漫而開,天地俱寂,萬象無聲。
“林小友。”
遠處,太初遙遙拱手,笑吟吟的,他那一身鎖鏈卻顯得極為刺眼。
在他身側,猿祖和黑鴉並立,冷冷將目光看過來。
遠遠地,當看到這一幕,林尋眉頭微挑,也微微拱手,道:“看來,道友比我都高興啊……”
“吾道有敵,何其之幸。”
太初笑道。
他目光隻盯著林尋,直接就將菩提和金蟬忽略了。
“若萬一你輸了,可就是身隕道消的下場。”
遠處,陳汐飄然走來,陳臨空緊隨其後。
“道友所說不錯,我縱然可以身化萬千,留下一線生機,也斷不會在此時這麼做。畢竟,這樣的話,反倒顯得我太初心境有顧慮。”
太初看了一眼陳汐,道,“心若存顧慮,那還怎麼在這一場對弈中獲勝?”
陳汐略一思忖,深以為然道:“此言不虛,愈是這等大道爭鋒,愈不容為自己留下任何退路,若如此,在心境上就已輸了一籌。”
“這麼說,道友也已斬斷自身後路?”
太初笑問。
“這是自然。”
陳汐說著,已在虛空中頓足,而後目光一掃在場眾人,當目光落在猿祖身上時,不禁微微一頓。
下一刻,他就感慨似的出聲,“果然是你這老家夥。”
似乎,早已識破了猿祖的身份和來曆。
“若你連這點都推測不出,也不配被我視作畢生之敵了。”
此刻的猿祖,神色淡漠冷酷,一身氣息根本不曾有所遮掩,雖然立在太初身邊,可那等威勢,卻竟似渾然不遜色。
“前輩以前認得此人?”
林尋訝然道。
此時,太初他們成一個陣營,橫擋在林尋他們前路上,陳汐和陳臨空則遙遙佇足在另一側。
從遠處看,他們就如三個陣營,呈品字形而立。
隻是,誰都清楚,陳汐和林尋是一個陣營的。
“自然認識。”
陳汐隨口道,“此人便是太上教主,很久以前,曾被我永鎮輪回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能在無盡的輪回中遭受煎熬和痛苦。隻是,在他暴露自身實力之前,我也沒想到,他竟已從輪回中脫困,化作了眼前這個‘猿祖’。”
“他就是太上教主!?”
陳臨空吃驚。
他自幼就聽父親陳安和其他長輩說起過有關太上教主的事情,哪能不清楚,自己的祖父陳汐當年所遇到的最強大的敵人,就是這太上教主?
林尋也不禁挑眉,他在上次拜訪陳汐時,恰好聽陳臨空說過太上教主的一些事情,知道此人是以“無情”入道,極其可怕。
可連他也沒想到,太初身邊的猿祖,竟就是陳汐的宿敵“太上教主”!
“原來如此。”
而此時,黑鴉嬌軀一顫,眼神複雜,她也是此刻才終於明白,這早在自己之前就跟隨在教主身邊的老仆是誰了。
卻見猿祖神色淡漠平靜如舊,道:“陳汐,此次你我之間,終歸要做一個了斷!”
陳汐哂笑道:“能鎮壓你一次,就能鎮壓你無數次,手下敗將,何須言勇?”
猿祖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冷冽恨意,旋即就恢複波瀾不驚,道:“那就試一試。”
太初笑起來,道:“諸位都莫著急,於我等而言,這一場對弈必會做一個了斷,隻不過在對弈之前,我想和林小友聊一聊。”
說著,他目光已看向遠處的林尋,道:“小友,趁此時候,能否將你在那眾妙禁地中所感悟到的妙諦與我等聊一聊?”
若是朋友,提出這樣的請求,並不會顯得反常。
可太初明知彼此敵對,卻竟在此刻提出這樣的請求,就顯得很突兀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林尋笑了笑,卻竟爽快答應下來,“有何不可,歸根到底,我能感悟到那麼多玄機,也有道友你的幫助,如今我既有所得,自當與道友一一道來。”
這一刻,立在不同區域的陳臨空、黑鴉都不禁多看了林尋一眼,明顯似感到有些奇怪。
可無論是陳汐、太初,還是猿祖,都神色如常,似沒有人覺得這不正常。
這極其微妙的一幕,被菩提盡收眼底,心中不禁暗道,若論心性,陳臨空和這黑鴉就要稍遜一絲了……
他禁不住側眼看了看金蟬。
卻見金蟬恬靜如舊,溫潤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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