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想了想,道:“這可不是因果,歸根到底,這一切都和林尋此子所擁有的涅槃奧義有關。”
涅槃奧義!
黑鴉也不禁暗暗點頭,他們視林尋為變數,何嚐不也因為這等神秘的力量?
太初感慨道:“不得不說,林尋有一個好師尊,也不知他是如何推斷出‘涅槃自在天’玄機的,在這方麵,我都不得不佩服菩提。”
“可他至今也不是教主的對手。”
黑鴉道。
太初道:“錯了,若他的徒兒有機會打敗我,豈不是就顯得他這個當師尊的更厲害一些?”
他歎了口氣,“更何況,他沒有自己去占有涅槃之力,而是將這等造化留給了他的徒弟林尋,這般魄力,可著實了不起。”
“林尋斷沒有機會去打敗教主,這種事,也斷不可能發生。”
黑鴉很不服氣。
太初笑起來,“之前讓猿祖出手時,我就說了,這世上從無絕對之事,隻有參透了這一點,才不至於被無知和自負蒙蔽了心神。”
“教主此言大善。”
遠處,猿祖已返回來。
“道兄,你的道行已暴露了,到了現在,就不必再遮掩了。”
地下深處,太初的聲音忽地變得微妙起來。
道兄!
黑鴉心中一震,吃驚地看向猿祖。
卻見猿祖神色平靜,波瀾不驚,依舊和從前那般,道:“教主,我已非從前之我。遮掩與否,對我也已不重要。”
黑鴉禁不住道:“猿祖,從前的你又是誰?”
她心中實在無法淡定,說起來,猿祖比她更早跟隨在太初身邊,但一直是以老仆的身份自居,這無數歲月過去,他一直聽從太初命令行事,從不曾露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以至於到現在,無論是她,還是太初九部其他人,雖敬重猿祖,可心中卻一直也隻把他當做太初身邊的老仆對待。
可現在,黑鴉卻猛地發現,猿祖的身份……竟不簡單!!
這隱藏的也太深了!
黑鴉的心中都不免悚然,猿祖是她除了教主之外最信賴的人,可誰敢相信,猿祖卻竟隱瞞了另一張麵孔,並且這一隱藏就是無數歲月!
若不是今日在眾玄道台前,猿祖暴露出遠超無量境大圓滿層次的道行,恐怕他還會繼續隱藏下去!
“小姐,從前的我已死。”猿祖道。
黑鴉心中湧出說不出的怒意,就像被騙了無數歲月後,還無法得到一個足以讓自己可以接受的理由。
“小烏鴉,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的,莫要怪猿祖,是我讓他這般做的。”太初的聲音響起。
一下子,黑鴉內心的怒意都化作了苦澀和無奈,默然不語。
“教主,你說那陳汐會否已識破我的身份?”
猿祖忽地問道。
太初道:“在他眼中,你早已永墜輪回,不可能再出現。不過,他或許猜不到是你,但你畢竟已暴露了一些實力,這必會引起他的警惕。”
“這倒無妨。”
猿祖神色平靜。
“等著吧,博弈已經開始,我倒是想看一看,也已在無量道途上邁出那一步的林尋,又能從眾妙禁地中帶給我多少的驚喜。”
地下深處,太初的聲音至此消失。
猿祖沉默片刻,轉身離去。
黑鴉目送猿祖的背影消失,眼神複雜。
……
鴻靈界。
陳臨空獨自來到了祖父陳汐所居的茅廬前,一屁股坐在一側岩石上,道:“祖父,這次我可欠了林小友一命。”
聲音帶著自嘲。
遙想當年在造化之墟,他的道行要遠遠在林尋之上,而今日若不是林尋,他差點就將被猿祖擒殺!
這已等於是林尋救了他一命。
“當年在造化之墟,你不是幫他殺出一條血路嗎,這等恩情,從不是你這麼算的,若你視他為友,也就不能去算誰欠誰恩情。”
茅廬中,傳出陳汐清朗的聲音,“更何況,這次猿祖要對付的不是你,而是要配合太初,來阻止我去幫林尋罷了。畢竟,隻有隱藏實力,才能出其不意的去阻截我。”
陳臨空點了點頭,而後疑惑道:“祖父,這猿祖是何時踏出那一步的?這無數歲月中,我們都在這眾玄神域中,為何從來就沒有察覺到一絲動靜?”
茅廬中,陳汐沉默片刻,道:“或許,早在來這眾玄神域前,他就已邁出那一步了。這的確是一個連我也沒有察覺到的變數,不得不說,無論是太初,還是猿祖,隱藏的可都夠深的。”
陳臨空想了想,忽地笑道,“還好,太初和猿祖隱藏的再深,也沒想到林小友如今竟也已邁出了那一步。這剛開始的一局,充其量也是平手而已,可不像太初所說的我們‘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