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夏夜離了古裏小鎮,他要去北方收個尾。
當年無辜橫死女人的怨恨所形成的怨靈已經報了背負的仇恨,買她們子宮的人和賣她們子宮的人都一一付出代價,參與拐賣的人要麼生不如死要麼投案自首,等待他們的將是十年以上的牢獄之災和器官缺失的後遺症。曾經引起網絡熱議的代孕案件似乎就此落幕。
雖然這些被複仇的人隻是這條罪惡產業鏈最微小的一部分,但它的存在也是大大震懾了這些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不法之徒。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最終的落點還是健全的法律去保障人的生育權。
清麗的女性是無數女性苦難的集合,所以它即便看起來美麗,身上也總是帶著一股化不開的仇怨。但現在沒有了執念的它卻如春日鮮花一般。
“謝謝你。”
無數女性的聲音說出同樣三個字,聽起來就好像一直在回音。
“辛苦了,一直以來也很累吧?可以好好休息了。”
它對著夏夜淺淺一笑:“都結束了。對不起,我是這樣隻有傷害才能活下去的生命。如果可以,多麼希望成為可以保護我的姐姐妹妹的守護者,但是……真好,一切都結束了。”
“已經做到了,無數的姐姐妹妹因你們受益。”
“這樣啊……”它抬頭仰望著天空,好像看著自己已經觸碰不到的未來,“那真是太好了。”
風吹過,撩起絲絲長發。夏夜看著‘惡靈’化作半透明,光點從頭發尖開始溢散。
沒有了執念的靈飄飄灑灑化作天地間精純的能量,夏夜是最後的見證者。
“紅蓮,你果然在這裏!”
夏夜側了一下,險險避開射來的子彈:“拿熱武器就能對付我了?”
他早感覺到這裏隱匿著什麼人,隻是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才不動聲色。上來就是取人性命的殺招,隻怕是來獵殺他拿懸賞的家夥。
一個身影如出鞘的利劍朝著夏夜而來,還沒完全靠近,夏夜反手一扇,手中靈氣聚而成符,一下拍在來人身上,就如蚊子橫衝直撞正正對上電力十足電蚊拍,這個人四肢關節瞬間扭曲癱倒在地。
“怎麼可能?”他難以相信這世界上還有人有這種不用紙筆工具徒手畫符的本事。
夏夜轉過身俯視癱瘓在地的獵手,白色的貓臉麵具裏隱約可見墨色的眼睛。
獵手倒吸一口冷氣,這雙眼就如兵刃一樣冰冷無情,想來殺人也如剁菜一樣。他又驚又怕又恨,大聲喊道:“白狐救我!”
隨著這人大喊,他們所在空間仿佛撕裂開一道縫隙,一個麵目冷清的少年猛地竄出抓住獵手一下縮回空間裂縫裏:“這是最後一次。”
這一下太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夏夜看著已經沒人的角落,皺起眉。
“怎麼會是他?”想到剛剛一個照麵的那個少年的臉,夏夜眉間川字越加深刻,“何安。”
夏夜心事重重滾回家去,對著荷花池呆坐半日,最後被星羅的叉燒肉燒鵝雙拚飯拯救。
他一筷子叉燒肉一筷子燒鵝肉,已經忘記一開始自己說要點單的特權。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天哪,我真恨自己沒有四個胃!
反正所有的掙紮都逃不開‘真香’的宿命,夏夜放棄抵抗。
酒足飯飽,夏夜才一邊喝著消食的山楂水一邊感慨命運多舛的兩個童年夥伴,做普通人多好啊,可是如今兩個人似乎都不太普通。
“宿主,你發什麼呆?”見夏夜一直不說話,係統蹭過來問。
“你沒發現嗎?”夏夜轉頭看係統,“在漫畫裏和小說裏,一般突然偶遇童年夥伴,且夥伴有小秘密,後麵都會扯出一堆劇情線。比如什麼身世之謎、身負使命、大逃殺開場等等。”
這是個有趣的發現,不過……“宿主,你覺得自己有主角命嗎?”
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夏夜一雙眼睛微微睜大:“我還不夠主角嗎?”這樣的配備居然還不夠主角?
“主角都得有個先抑後揚是不是?主角都得先被人踩腳底下摩擦是不是?宿主你什麼時候被人摩擦過?”
夏夜:“……那我確實沒被人摩擦過,倒是可以摩擦摩擦別人。”
一輛車從係統臉上碾過,它不想和不要臉的宿主說話,並且在心裏暗暗吐槽:嗬,你個注孤生還想摩擦別人?這輩子都是不能的。
“這究竟是他們命運中的一環,還是受到了我的影響?”夏夜忍不住去想這件事,人的命運總是相互影響,他的存在是否幹擾了別人命運?
“無論如何,這是他們個人的選擇,宿主不必太過介懷。”係統說。因為它回頭再一次查詢過整個劇情,沒有宿主的兩個童年朋友,要麼他們一直是小人物,要麼他們本來不該是如今的樣子。這種情況它也不敢說沒有一點影響。
“我沒有將別人的命運背負在肩膀上的習慣,隻是好奇而已。”夏夜站起身,“我出門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