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熱浪刮到臉上有些不適,悶熱的天氣就如同我一樣,不論什麼時候我總是自帶一種焦灼不安。可能是年少經曆的太多,也可能是太累,我每天再忙也要和母親通話幾次,確定她與父親的行蹤,我才安心,多年來,已成為不可缺少的習慣。
按部就班地生活著,小心翼翼地工作著。上次出門沒有及時找到路線,老板似乎有些不滿意,最近都是冷言冷語。而最近一次通話,母親卻說,我父親又好幾天不知所蹤。我打了幾次電話,依舊關機。我心神不寧的樣子,老板也有所察覺。我知道公私不明是忌諱,他最不喜歡帶情緒的工作。而我在怎麼控製,依舊有疏忽的地方。比如昨天讓我買水放在車上,我就忘了。雖然是小事,但是最近總是馬馬虎虎,長期不嚴謹的工作態度令老板生厭。可我也沒有辦法,我甚至有一拍兩散的心理,從小我就認定,父親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八月有假期穿插,老板不忙,我自然也就閑暇度日。我想去看看瑩瑩,高中的學習一年裏沒有幾天假期。又一心想著我父親的事,卻也不敢回家裏看看,因為隨時待命不能遠走。把我急得焦頭爛額,看什麼都不順眼。無奈,隻能不停地給母親打電話,隻有她才能知道父親回沒回家。因為父親的電話號總是變幻無窮,一次打不通就不要抱有什麼希望。
我百無聊賴的開車閑逛在大街上,思緒萬千,拿起手機給一個同鄉打電話。他比我早一年就工作在市裏,以前在一個鎮上來往並不多,都來了人生地不熟的市裏,我們還是吃過幾次飯,變得走動起來。偶爾一起打個台球、喝個咖啡,看看小姑娘什麼的。
“孟,忙嗎?”
“剛忙完,要午睡一會。”語速遲緩地回答著。他就是慢熱型的,做什麼都穩穩妥妥,不急不忙。
“別睡了,陪我坐會,心語咖啡吧等你。”我知道他肯定出來。
15分鍾後,他找到了早已點好了咖啡等著他的我。
“你說你,兩個大男人,來這浪漫的地方做什麼?”他看了我一眼,語速極慢地說。
“這不是你經常帶我來的嗎?說這裏可以偶遇小女生。”我調侃道。
他坐在我對麵,我倆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工作上的八卦。我們雖然是同鄉,他家卻比我家優越,也都知道我有個賭徒父親,都避諱不談,我們隻談風月,不談家事。
隻是因為我一不能回家,二不想把壞情緒帶給瑩瑩,所以我找來了他寬慰下我這顆無助的心。最起碼能讓不快的時間過的快些。
我極力地掩飾我的煩躁,像平常一樣與他談笑風聲,他說的正是火熱。
“你知道嗎,現在的高中生都出去開房了,尤其那個八中最為厲害。”他突然閉了嘴,意識到了什麼,看了我一眼。眼神裏的閃躲讓我明白他的意思,又笑著打趣說,“我隻是聽別人說的而已。”
都是同鄉人,他自然是知道我與瑩瑩的事情,而瑩瑩就是他剛剛說的那個八中的學生。我很自信地笑了笑。
“這個現在太平常了,但是我們倆個很好的。”雖然也好久沒見到瑩瑩了,但是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女孩,況且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現在的她更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我倆就這樣聊了一個下午,他說晚上有事,留下了我一個人,我再次播出了母親的電話。
“我爸給你打電話了?回來了嗎?”我急切地問。
“剛剛接了他的一個電話,說這幾天有事,過幾天再回,我也沒多問。”我被母親這種連話都不敢多問的樣子很不耐煩:“你把剛才的電話號發給我。”我便掛了電話。
接著短信就過來了一個電話號碼,我記下了打了過去,居然真的通了。
“喂……”我不知道電話那頭會是誰,試探地問。
“兒子啊,什麼事啊?”財大氣粗的聲音,一聽就是我父親。
“你換手機號怎麼不告訴我,你又做什麼去了?”我不相信父親經過了那樣的事情,又會重蹈覆轍!
“我忙得都忘了,我真的去聯係點活,掙點錢。”他解釋的聲音很誠懇。雖然我對父親也有怨氣,但是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我工作這半年,父親並沒有在去賭博,上次欠下的錢,聽母親說還了一半。在加上平時的開銷,應該早就是捉襟見肘,她又讓母親開了一家小賣店,他就是這樣,想起什麼就要求母親做什麼,但是應該也是隻夠平時家用而已。母親已經好久沒有買新衣服了,我還等著老板放我幾天假,帶母親買幾件新衣服。這次的教訓,真的是讓我們緩了好久也不如以前生活的愜意。還好,每一次的有驚無險,父親都有辦法力挽狂瀾!
父親的回話讓我不安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心情大好,打電話告訴母親讓她寬心。我順著路燈才注意到城市的街景如此美麗,透過窗,燈光打在別人的家,溫馨和睦,其樂融融。我才知道我是多麼不幸的,我的驕傲在這一刻全部坍塌。我有一個什麼樣的父親,將給我帶來一個什麼樣的人生?我厭惡、憎恨,又可憐他、同情他,矛盾壓抑的心情讓我總是失控,這樣的父親是我說不出的痛!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我改變不了他,我也不能放棄他,隻能努力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