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每個家庭一樣,婚後的生活變得瑣碎。一轉眼我和林木子結婚也有三月有餘。冬天就要來臨,我們的幾次小爭吵也在母親的平息下化險為夷。母親讓我多些忍讓,別總和她吵架。林木子看不出來我對她的耐性全無,依舊和我床頭吵架床尾和。而她的娘家就在離我們不遠處,走路有十五分鍾的路程。她幾乎並不怎麼回去,上一段聽說她弟弟病了,讓我同她一起,我拒絕了,她便獨自回去了一次。
她們家裏總有一種瞧不起我父親的感覺,雖然無論家風還是為人處世,外人對她家都是嘖嘖稱道。而對於我這就像小時候逼我上學,讓我讀書一樣痛苦,我本能地排斥,自然格格不入,敬而遠之。奇怪的是回來之後她卻隻字未提,也不再要求我和她一起同去。我什麼都沒有問,暗自慶幸這樣更好。
我每月拿出幾百塊錢給林木子用做零花錢,剩下的都交給了母親。我知道家裏的債務依舊不少,父親把我結婚的彩禮錢都拿走了,到底是還債去了,還是又拿去輸掉了,我們都不得而知。他回家的次數依舊不定,林木子從開始的看不順眼和我嘟囔幾次,現在也變成了習以為常了。真的如母親所說,一切習慣了就好。
雖然和她在一起加起來也快三年,可我對她依舊沒有什麼愛情可言。由開始的乍見之歡轉變到現在的平淡無奇,反而婚後我越發的思念瑩瑩,我以為時間能改變一切,可是我錯了,這樣釜底抽薪般的斷了聯係,讓我時時後悔,我後悔當初應該原諒她,也許現在就是另一番模樣。父親在這裏給我們買下的房子,由於便宜,又能賒欠,所以位置不佳,小區的地麵都是泥濘不平的土路,剛結婚的時候下雨的天隻能用幾塊磚頭墊著腳尖走到街上的油柏路,再輾轉出行。現在初冬時節,出門連出租車都打不到。東北的10月就已經凍的人瑟瑟發抖,供熱期也將至,其他小區都已經陸續供熱,而這裏依舊天寒地凍。
我每月上交的工資,母親都買了米麵糧油,交水費、電費、物業費。林木子對這些一概不懂,我對她說和婆婆在一起住的好處,不僅省去了費用也省去了精力。而她並不知道這些都是我出資供養的。林木子美滋滋的笑,雖然我還有一個一直不安分的父親,可是相比之下讓她覺得利大於弊,所以她和我母親一直和睦相處。偶爾還是不忘對我囑咐一句她工作的事,一定讓我問問我父親有沒有消息。
一日父親難得在家,我們很少能這樣聚在一起,心平氣和的吃頓便飯。飯後,母親攆走了林木子:“你回去玩電腦吧,我收拾碗筷。”林木子就像個孩子,哄兩句就信了,高高興興地回去了。我知道母親的用意,我便湊到父親旁邊:“爸,林木子工作的事,你給問了嗎?”我小心翼翼地說,最近林木子頻繁的質問讓我有點吃不消。畢竟答應她這件事在先。我隻有冒著膽子問父親,自從我們結婚後,他對這事早就忘了腦後。
“這事啊,我還沒問呢。再說,你看我還認識幾個正經人了?”父親一副心知肚明又滿不在乎的表情。
“那她總問我,我怎麼回答啊?”我急迫地追問。
“你就對她說我爸找人問了,得等時機,這個說不準,短則幾天長則幾年呢!”父親教我這樣去敷衍。我心裏知道,一是我們家沒錢了,二是父親現在的事整個豐安都知道,父親仗著自己的人際關係,但是很多人卻暗地裏調查這件事。那幾日有車跟蹤的事情,父親知道就是稽查大隊下派的人要抓父親的現行,這個關口很多人都和父親遠離了,生怕一不小心牽扯進去。
“哦,我知道了。”聽著父親隻關心自己的事情,我便不在繼續追問。
母親收拾完碗筷,便到另一間臥室看電視,父親在家的時候母親都和他保持著距離。父親一個不開心,就任意辱罵母親,母親為了避免讓林木子聽見的尷尬,她和父親很少說話。我回到了房間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林木子,等待她下次在問我,拖一時是一時。
每年過了國慶節,工作便不那麼忙了。農村勞作閑置下來了,東北就是這樣,這裏的莊稼一年隻生長一次,萬一有個□□便顆粒不收,這裏的植物一過了秋天就沒了生機,這裏的樹木一年隻有幾月的生長。很多人嫌東北發展太慢,物價高、工資低。年輕人都去了南方發展,即便是在南方的工廠裏打工,也比在東北靠天吃飯收益得多。留在東北的隻有老弱病殘和留守兒童。新聞上年年調查的農民收入,國民生產總值,都沒有來問過北方的農民吧!北方冬天的夜幕拉下得很快,收拾完莊稼的農民,手上滿是黢黑老繭的農民。這裏的農民不敢奢望富貴,拿著自己辛苦一年的微薄收入,也都覺得知足。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