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再說也無益,蘇清最後問:“你來這後,娶妻了嗎?”
齊少主如實相告:“我尚未娶妻,不過我的少主夫人已經定下了國相的嫡女,明年十二月正式大婚,日子也已選好。所以我最多隻能封你為側夫人。”
韓瑜安如是,想不到他,亦會如是。難道她的意中人最後都會另娶她人?
蘇清苦笑著搖搖頭:“我不想做你的側夫人。”
齊少主微怒:“為何?難不成你還想做我的正妻?這絕不可能!國相勞苦功高,唯有他才當得起這國丈的榮耀。”
蘇清有點氣極而笑:“少主夫人尊貴無比,我不敢奢求,哪怕是側夫人,我也高攀不起。”
見她還算有自知之明,齊少主略緩了語氣:“你明白就好。”
不過,他還是不解道:“既然你從前心悅於我,現在為何不肯繼續做我的女人?”
對上這麼個自以為是又高高在上的唯我獨尊者,蘇清也懶得氣了,幹脆一吐為快:“因為以前的你隻有我一個女人,而現在的你卻會有許許多多的女人,我不想跟別人共侍一夫。”
齊少主聽了這麼不自量力的言論,直接嗤笑出聲:“你想我隻守著你一個女人?這怎麼可能?就算是在你們大聖國,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吧?何況我現在是一國之主,我以後的女人會有無數個,擇優者為我王室開枝散葉。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外邦平民女子,就算是我的少主夫人,都不敢有這樣的妄想,你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越說越氣,最後他竟怒得甩手而去。
看著那被他臨走時火氣無法消散,一腳踢倒在地的椅子,蘇清已哭不出來了,因為他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他在這好好的,不用去寒窗苦讀就已站在權勢的頂端,享盡榮華富貴;不用去追求,就有三宮六院,睡不盡的新鮮美色。
懷念過去的隻是她一個人。
那就為他做點有用的事吧,算是報答他這麼多年對她的愛護,也算是紀念兩人曾經的情意。
說來,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來到這裏,也許他會在科考路上大放異彩,那又會是不一樣的人生。誰能想到,韓瑜安的一幅畫,竟牽出那麼多是非來,冥冥之中,這也許就是天意?她跟他注定是有緣無份。
心中放下了那份執著,蘇清就安心養傷了。她雖然兩度惹得那位齊少主生氣地拂袖而去,不過他倒也沒有因此而為難虧待她,一應的衣食用度不缺,照顧她的侍女也盡心盡力,每天早晚都有太醫過來問診。
又過了七八天,蘇清就能下床走動了,這段日子齊少主沒有再來看過她。
這天用過早膳後,蘇清讓侍女拿來文房四寶,開始默寫《千字文》《聲律啟蒙》這些初學者的用書,每天都筆耕到深夜。
到第三天晚上,久不曾露麵的齊少主終於又踏進了偏殿。侍女通傳的時候,他已走到了跟前。心中沒有了怨念和期盼,蘇清現在心情倒是平和多了,看到他,就很自然地側頭對他笑笑:“你來啦。”然後又想到他現在是少主,這樣似是不合禮儀,就又擱下筆,起身規規矩矩地行禮道:“見過少主殿下。”
因為養傷,她沒有作任何的梳妝打扮,隻著一身月白色居家常服,為了寫字方便,一頭柔順烏黑的秀發用根布巾簡單紮著垂在左側,一張小臉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動人。她的美不是那種張揚的驚豔,齊少主自問見過的美人無數,可是不知為什麼,卻覺得眼前這個在美女如雲的後宮裏並不算出眾的小女子,此時美得有點勾人心魄。
久久不見回應,蘇清疑惑地抬眼看過去,隻見他喉結上下滑動兩下,才輕咳一聲問道:“你在寫什麼?”語氣不太好。
蘇清以為他還在為上次的爭吵而還氣不順,就主動鋪下台階,笑意盎然道:“回少主的話,我在默寫適合初學者讀的啟蒙的書,殿下您來得正好,我也有事跟您商談。”
齊少主上前幾步掃了一眼書台上幾頁寫好的紙張,有點疑惑地看向她:“這是何意?”
蘇清請他在會客的小偏廳坐下,讓侍女上了茶,才把自己的打算娓娓道來:“少主殿下,我這些天琢磨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大聖國的紡織、種植等很多技術,貴國都要比之落後很多。與其買成品果實過來,何不讓您的子民學會怎樣生產?很多技術和方法,在大聖國那邊已有著書立說,我可以讓人搜羅相關的書籍帶過來,或者,再盡可能地送些手藝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