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主一怒之下把那太醫革職了。
新來的大醫戰戰兢兢,可開出來的藥方還是大同小異,艾莉照顧得更是仔細。
隻是蘇先生一直都不喜人近身服侍她,如現在,她把煎好的藥湯放到桌上,就被揮手示意退下去了。
腳步聲遠了,蘇清才端起那碗藥,往牆角走去,那裏原先有一個小石縫,她用發釵挖了挖,有塊石子是鬆動的,每天的藥就從那裏倒下去了。
她還不想去學堂講課,對曾經雄心壯誌的事業,沒有了那股熱情。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跟他共赴巫山,行雲雨之事,沒有合適的理由,就這麼病著好了,他總不會禽獸到向一個病人尋歡吧?
所以每晚蘇清都待水涼了再泡澡,打開窗戶,任涼風吹一頭的濕發。這麼周全的準備,果然如她所願:鼻涕不停,咳嗽不止。
偶有低熱時,她就把藥喝了------哪怕心被傷得千瘡百孔,她也並不想把命都搭進去,他不值當。
她得等到穆三爺船隊的到來,在這之前與他虛以蛇委的度,得把握好。
至於到時要怎樣不令他懷疑地離去,蘇清還沒想好。但她直覺,他不會甘願讓她回去的,或許是因為還沒玩膩,也或許是還有利用價值,總之他是不會同意她這麼無故離開的,除非有合適的理由,讓他覺得她還會回來。
如果他強留,穆三爺根本帶不走她,別說這是他的地盤,就算是處於劣勢,他亦是有這個本事。這也是她不想惹怒他的原因,實在不行,唯有最後一賭。
蘇清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那雙原本水靈的杏眼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彩,銅鈴般嵌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讓人看著格外的可憐。
“蘇蘇,你這是怎麼了,怎的這麼久也不見好?”齊少主頗是無奈地摟著這個越發嬌弱的女子。
蘇清乖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齊郎,我有點想家了。”
撫摸著她背脊的大手一頓,
“這就是你的家啊。”聲音含笑。
“我想我弟弟了,想回去看看他。”
這次他沉默了很久,然後他想把她的身子撥過來,與她麵對麵地看著對方說話。蘇清卻把他抱得更緊了,把頭擱在他的肩上,給人的感覺是她很依戀他。
齊少主的心軟了又軟,撫摸著她的秀發跟她商量:“我派人去把他接過來可好?讓他來觀禮我們的大婚。
蘇蘇,這件事我中秋的時候就想告訴你的,隻是後來你落水又病著,我才沒找著機會。我已跟祖母談妥,封你為如夫人(即平妻),年底大婚那日同時迎娶入宮成禮,你的一切待遇禮儀都跟烏羅娜拉一樣。”
像是為了打消她的顧慮,他又說:“烏羅娜拉是個很寬和大度的女人,你不用擔心她會爭風吃醋為難你。我已跟她說好,她會與你好好相處的。
以後,我會一直最寵你,我們仍像現在一樣,好不好?”語氣是篤定裏帶著溫聲細哄。
‘如夫人,也就是個名頭罷了,實際上,還是不如夫人的。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為孤效力……’
蘇清耳邊又響起半個月前他冷漠地說出的那段話的聲音,胸中一痛,胃裏忽地一陣排山倒海的翻滾,她猛地用力推開他,“哇”的一下,吐了出來。m.X520xs.Com
看起來她推他,隻是為了避開不吐在他的身上。
齊少主也顧不上問蘇凊同不同意了,不過她肯定是同意的。他能感覺得到她對自己的傾心情意,不是對“齊哥哥”,而是對他這個齊郎的。
至於她當初說的不與人共侍一夫的氣話,那早都過去了。自她心甘情願地與他再次行魚水之歡後,他的心就放了下來,胸有成竹了。
他相信她已被自己打動,動心後也為自己讓步了,所以,他願意盡他所能地給她最多的寵愛。
沒名沒分都願意跟他一起,何況給她差不多是正妻位份的如夫人?
這些都是他一早打算好的,此時齊少主也不多想了,隻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又是宣侍女進來打掃洗漱又是傳太醫的。一陣兵荒馬亂後,剛才那話題也沒法繼續了------因為蘇清吐了一通後虛弱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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