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老爹帶杜徹去洗澡的時候,杜月兒把蘇清拉到了寢室裏關上門細問了番羅國那邊的情況,以及贏齊的所有言行。
除了那些屈辱的細枝末節,蘇清都是知而不言,言而不盡。她知道這個獨自闖蕩了半生的女人,是有備而來,自有她的取舍謀算,所以她要做的也隻是盡量讓她知已知彼,做到心中有數就好了。
杜月兒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年初二天未亮,就整裝出發了。她把還睡得香甜的杜徹托付給了蘇清:“可能開始他會哭鬧些,過幾天就好的了。”然後很快地轉身走了。
蘇清看到她那一閃而過的淚花,才明白那看似不在意的果斷外表下,是一顆難以割舍的慈母心腸,於是脫口而出道:“杜姨,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徹兒當親弟一樣照顧得好好的,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
杜月兒的腳步頓了一下,不過沒有回頭,贏老爹一反平時那種羅嗦嘴碎勁,此時一臉正容地拍拍女人的肩背,就虛托著她翻身上馬了。隨著馬蹄聲漸遠,兩人轉眼就消失在了朦朦的晨霧裏。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小家夥不管昨天跟蘇清玩得多開心,醒來後首先還是轉著小腦袋到處看,呀呀地叫著找爹娘。
蘇清和小翠手忙腳亂地哄著他喂了早膳後,小家夥的耐心終於耗盡,開始哇哇地哭著要往門外跑。他完全不要小翠近身,揮舞著的小手把蘇清的脖子也抓了幾道紅痕,那撕心裂肺的哭聲真的是讓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他平時這麼哭是怎麼哄好的?”蘇清滿頭大汗地問小翠。
小翠也是著急:“小少爺平時都是老爺帶的,我也從來沒有看他這麼哭鬧過。
其實,其實我都沒有帶過小少爺,我真不會哄娃,我平時隻是做飯灑掃洗衣那些。杜夫人不在,老爺都不讓丫環進屋的。”
蘇清原以為杜姨昨天說的小翠會帶,就是平時小翠帶慣了的意思,合著,這也是個門外漢啊?怪不得她今早會說小家夥會哭鬧些......
深感上當的蘇清被小家夥哭得心慌意亂,看他那豆大的淚珠子在那白嫩嫩的臉上滾滾而下,也顧不得想他那個怕早已乘風揚帆遠去的娘了,拿件小鬥篷把他罩上,柔聲哄道:“徹兒不哭,姐姐帶你出去看看,爹娘去哪了好不好?”
但願小時候哄弟弟的招兒,還管用。
蘇清抱著他走出院子,小家夥馬上就抽噎著沒哭那麼厲害了,一手摟著蘇清的脖子,一手指著院子外麵:“找,爹”。
蘇清懂了,小家夥這是讓她帶到外麵去找的意思,“好,徹兒乖,姐這就帶你出去,你說往哪去,姐就往哪去好不好?”
看小家夥收了淚點頭,蘇清就按他指的方向,抱著他在路上瞎走,邊走邊說話逗他,分散他的注意力。
此時正值春節,外麵到處是雷鼓喧天的打擂台,這對小孩子來說,那真的是太吸引眼球了。
蘇清也算是重溫一次童年了,“徹兒你快看,那個叔叔好厲害,哎呀,他都能飛起來!”
還真別說,這兩個大漢飛拳掃腿的打架,可比贏老爹平時帶他去街頭看的鬥雞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