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隻有粗的喘氣聲。
史棄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怎麼來了。”
“你說我為什麼來?”
封正澤點了支煙,感覺太陽穴在突突跳著痛,迎麵吹來山裏獨有的刺骨寒風,凍得手都發麻,心中的怒意卻始終疏散不去,他指著車內的史棄:“什麼話都不跟我說了,你一個人能耐大,翅膀硬了!”
“窮山惡水出刁民,我要不來,你今晚真能給人敲死在這!”
“我也是窮山裏出來的。”
“所以你也刁民!”封正澤一提起這個就冒火,丟掉煙皮鞋一碾,進車就把史棄困身下,掐住他脖子,慍怒道:“你說說你講不講道理?什麼歲數了跟我發小孩脾氣,鬧都該鬧夠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完?”
車內就一點黃幽幽的光。
史棄看著失去理智又憤怒樣子的封正澤,心裏突然酸得不行。
他紅起眼,忍不住低吼:“你覺得我不該鬧嗎!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看到我哪一個晚上沒熬到半夜一兩點,我為了什麼你是不知道嗎!你怎麼做的你根本就不當回事!到底誰不講道理?你把我當什麼?你想過尊重過我尊重過我的勞動成果嗎!”
封正澤怔住。
“你說你要補償我,你拿不屬於我的東西補償我什麼?我隻要我自己的。”史棄哽咽著粗魯的擦掉眼淚,覺得丟人,又變得粗聲粗氣說:“你根本就不懂,你這種人,你這種人……”
“我這種什麼人?”
封正澤回過神掐住他的臉,“你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嗯?不喜歡了?”
史棄不說話,含著眼淚恨恨的瞪他。
封正澤跟他對視幾秒,就忍不住低頭就吻了下去。
他太想念這份味道。
封正澤扣著史棄的腰、手指順著褲腰摸進去,上麵的手一直掐著史棄的臉不讓他亂掙紮。
直到彼此吻得深了,動了情,才繞後握住史棄的脖頸,讓這個親吻變得更加纏綿染上情.色的味道。
車內是唇舌交纏聲和加促的呼吸。
封正澤吻著史棄的下巴,往下,一下一下啄吻到他脖子,脫掉史棄的衣服。
“我不要不屬於我的東西。”
史棄看著車頂,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所以在封正澤那溫熱幹燥的大手試圖摸著腰往上的時候,突然伸手握住阻止了,沒有讓他再進一步,“封正澤。”
封正澤看向他,有一點被打斷的不悅。
“你是我的嗎?”史棄看著他,問:“還是蘇清和的?”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
封正澤也算反應過來,兩人這會兒還沒徹底和好。
他瞥了眼被丟在一旁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不是史棄的羽絨服,脫下了西裝牢牢裹住他,再把自己高大寬闊的身軀壓住人,確定讓史棄無處可逃了,才說:“我誰的也不是。我是我自己的,但你是我的。”
“不。”史棄伸出一隻手勾近他的脖子,跟他認真對視,“你不應該是我的嗎?我救了你,五年前要不是我,你已經死了。”
“所以你打算拿這個威脅我?”
“‘威脅’?”
史棄感到不敢置信,他鬆開手,但又被封正澤扣著重新環住。
“我很想你。”封正澤近近的看他,然後低頭跟他抵著額,溫聲下氣的說道:“小棄,你就不想我嗎?不吵架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
想。
真是難得,這是史棄第一次從封正澤口中聽到這樣直白的表達情緒。
但還是沒有正麵回答問題。
“封正澤,你現在覺得我當初救你,是為了以後用來威脅你嗎?”
封正澤皺眉,“我不喜歡提那件事。”
沒有人會喜歡回憶自己曾經瀕死的經曆。
史棄能理解封正澤,但他從來不提卻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不想居功。
他不想讓兩人之間的感情變質,變成封正澤為了報答他或者感激他才在一起。
他很感謝生命中有那次意外,不然他一輩子都不可能遇到和認識封正澤,更不會跟他在一起。
那天對他來說,是這輩子最無法複製和超越的一天。
他救下了自己生命的曙光,也是獲得新生的開始。
如果世界上有人逼他做選擇,他史棄甚至可以不要下半輩子的生命,都要留住那一天。
可現在封正澤告訴他。
那個日子對他來說有多美好重要,對封正澤來說就有多抗拒討厭。
史棄歎了一口氣,沒有縮回手,輕輕的觸摸著封正澤的耳廓,“我現在很矛盾,封正澤,或許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
“什麼意思?”
封正澤出離的憤怒了,“我們分開的還不夠久?!”
半個月!
其實真算下來不算多久。
封正澤出國談公事,分別半個月小一月是常有的事。
但這次太難熬了。
或許是以前從來都知道,隻要一進碧水小區就能看到史棄,而這一次,不管他在哪,甚至給史棄打電話都沒有人接聽了。
他討厭心被吊著,情緒被左右。
封正澤是來解決問題的,他不想再跟史棄吵架,於是又放緩語氣貼著他的額頭,示弱:“寶貝,我已經快半個月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你饒了我,你想怎樣都可以,好不好?”
他低聲哄說:“你不是已經定了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