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裏還真有暖氣。
史棄不覺有異。
情理之中嘛,既然封正澤正兒八經找蘇清和當替身,時間一長肯定日久生情。
別說帶蘇清和來封家,就是說現在已經潛移默化的對蘇清和“愛而不自知”他都信!
但如果這樣,自己這個白月光更不能作妖不能黑化,免得成為後期兩人終成眷屬路上的絆腳石,下場淒慘。
劇本都這樣寫嘛,渣攻心係白月光辜負了小替身,等追到了白月光虐走了小替身,才幡然醒悟自己愛的是誰。
可憐白月光,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工具人。
他就不能獨自美麗嗎?
要是目前進度慢,建議蘇清和這個小替身立刻跑一跑也行啊?
說不定蘇清和一跑,封正澤就認清楚心意了,跳過“追到白月光”這一步就跟小替身HE了呢?
對,好主意。
史棄有了主意,定下心來,拄著拐上台階的時候就說:“蘇清和你放心,我一點都不想瞎摻合你跟封正澤的感情。”
蘇清和腳步頓住,一雙眼裏的神色翻湧、情緒莫辨,唇邊的笑容意義不明。
然後他走到亭中,坐下來。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怎麼跟阿澤認識的。”
史棄看著他,心思轉了幾轉。誒,看來問題稍微有點大——他竟然之前就已經跟蘇清和打過照麵了?
完全不記得!
這樣一看,他車禍後醒來模模糊糊忘掉的事情不少。
不過也不礙事。
總歸他、封正澤還有蘇清和三個人的關係已經明擺著了,今晚之所以再見麵,無非是因為之前沒有解決掉本質上的問題。
所以不管之前有什麼交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晚。
於是史棄隻是不動聲色的應聲,等待對方的後續。
蘇清和視線落在史棄身上。
看史棄那張光影下棱角分明、因為受傷未愈卻添了幾分柔軟病態的臉。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忽然暗中咬牙,心中恨恨的湧現不甘。還有憤恨、嫉恨和擋不住的酸楚。
憑什麼?
憑什麼阿澤對這樣搬不上台麵的人另眼相看?
史棄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哪裏比得上他半點?
過去數十年的畫麵迅速在麵前閃過,蘇清和呼吸加促了幾分——那場車禍怎麼就沒弄死這礙眼的狗東西!
異常的呼吸頻率很快平複。
蘇清和忽然一哂,對著史棄說道:“當時我出於私心,騙你說阿澤跟我告白而我沒答應。”
他說著收回視線,看向遠處。
語氣聽上去很平靜,“可事實上沒多少差別。”
“十幾年前,情況特殊,一場車禍讓阿澤失去了爸爸,年過半百的封老爺子重新掌權。封老爺子主外,當時的女主人鄧舒雅和兒子封正鈞主內。”
“也就是說,十幾歲的阿澤身為那起車禍中幸存下來的私生子,在封家無立錐之地。”
“這樣的他,就算想要什麼,他有資格有能力去追求嗎?他每天要做的最重要也最艱難的一件事,就是怎麼在那手段惡毒的娘倆手中活下來。”
“所以,我來了。”
說到這的時候,蘇清和表情忽然亮了起來,紅燈籠的光影下,他的麵龐、眼神都有了光,灼熱的,“老天爺派我來幫阿澤,幫他扳倒鄧舒雅和封正鈞那一對喪心病狂的母子!”
“你知不知道!”蘇清和忽然站起來,走到史棄麵前抓住他肩膀,大口喘氣,眼裏瘋狂偏執熱烈無比,“是我幫阿澤搞倒了封正鈞!我為了阿澤,陪那個變態睡覺,一次又一次,又一次,沒關係,每一次我隻要想著阿澤就能咬牙忍下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