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忘不掉我第一次見到閨蜜的弟弟那一天。
他遠遠地站著,根本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動作,可是他整體的氣質就像一束光,瞬間就打到了我的心上。
我一下子就迷戀上了他。
隻要不工作,我總會想到他,我會為他畫無數的畫像,我會無意識地收集他用過的同款物品,我夢裏全部都是他。
是的,我迷他迷得都病態了。
他什麼也不用做,隻要像當初第一眼我見到他的時候那樣,遠遠地站著,對我來說就已經有致命的吸引力了。
可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我大他五歲,光在容貌這一塊,我就可以徹底出局了。
在沒有見過閨蜜的弟弟之前,我早就聽閨蜜說過了,她這個弟弟隻喜歡長得特別好看的女孩子,性格一定要可愛又溫柔。
他女朋友換得勤快,我有遠遠地見過他交往過的好幾個女朋友,的確樣貌氣質都是甜美可人,和他非常般配。
我呢,我從小到大,從沒有被誇過漂亮。
唯一與長相掛鉤的誇讚,隻是被說長得很聰明的樣子。
閨蜜喝醉的時候,其實有難過地說過好幾次,她這個弟弟並不是什麼好貨,仗著長得好看,家裏又有錢,根本不懂怎麼去愛人,隻喜歡見色起意。
他膩味了一個就會很快分手,從不管對方怎麼狼狽,然後沒幾天就無縫插針,直接開始下一段戀情。
哪怕他事實上並沒有同時腳踏兩條船,但這行為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可是即使這樣,我一想到他的臉就會腦子熱到不行,隻會迷戀他了。
我是犯賤,但是幸好我是個怕痛的人,所以意識到自己迷戀他後,我就開始學著隱藏自己的情感。
三年了,三年了,距離喜歡上他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三年了。在這整整的一千多個日夜裏,閨蜜和他從來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他們隻看到我對他非常冷漠,每次見麵總是對他寡言少語。
就像現在,在趕往閨蜜搞的生日宴會的路上,明明我和他坐在同一部車子裏,明明我就坐在他的旁邊,明明車子上就我們兩個人,可我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車窗外的車流,好像冬天裏最冰冷最堅硬的一尊雕像。
我們之間好像有一堵厚厚的冰牆,把我們兩個人遠遠地隔開。
但隻有我知道,我在用餘光偷偷看他,我在心裏勾勒他映在車窗上的倒影,隱秘地深深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
他今天打扮得很好看,穿著講究得體的西裝,頭發被打理得很好,配著他修長的身軀和俊美的五官,迷得我那是七葷八素。
我一直在按捺自己的情緒,按捺得很辛苦。
他則比較平靜,一邊開車,一邊有用餘光看我幾次。
他的小動作並沒有遮遮掩掩,而是非常顯眼的。明顯就是無語車開了那麼久,我們兩個居然就像仇人一樣一句溝通也沒有,所以想讓我開口和他說說話。
他這種人也不屑於隱藏什麼,做什麼都大大方方,和我完全不一樣。
既然和他完全相反,我當然不可能順從他的心意了。
我很滿意自己目前作為徹頭徹尾一慫貨的身份,哪怕擁有苦澀的暗戀,我本人也要暗戀得非常有安全感。
所以哪怕他的暗示再明顯,可我就硬當沒有接收到,依舊冷冰冰地對他愛答不理的。
車開到十字路口,剛好紅燈,他停了車,淡淡地說:“我怎麼總有種你嫌棄我的感覺。”
“你的錯覺。”他話音剛落,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的我立刻對上話,但說話時速度過快,語氣也過於生硬,搞得好像我在懟他一樣。
果然,他聽完,臉黑了一瞬。
“我姐不在,你就直說吧,我究竟哪裏得罪過你了?”他看似善解人意地問道。
“沒有,”我盡量放緩了語速,但聲音還是毫無情緒,“我沒有對你有意見,我隻是純粹不知道和你有什麼好聊的,也不怎麼想說話,所以才不說。”
我餘光看到,他還是不相信的樣子,不過他估計也不好和我鬧得太難堪,所以衝我說道:“沒事就好,但要是有事,請你放心直說,別繞彎子。”
我點點頭,再也沒有說話,還閉上了眼睛,連車流也不看了。
他呼吸亂了下,可能是對我更無語了,但我對他來說也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要不是因為他姐姐,他根本不可能和我說話的。所以他也就亂了一下,然後悶聲開車,不願再浪費注意力在我的身上了。
閨蜜這次定的酒店在挺遠的地方,要坐車很久,足夠我睡很久了。
車子裏太安靜了,我好想睡覺,但他在旁邊,我再困也舍不得他,所以我假模假樣地眯了幾分鍾後,很快又淡定地睜開雙眼,享受和他難得的二人空間。
對我來說,這是難得的幸福時刻。如果可以,我希望時光就定格在這裏,直到永恒。
這是車禍前我最後一個念頭,因為我當時已經看他入了迷,完全想不到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