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陽光透過窗欞灑入房間,微風穿過“簌簌”竹林吹動簾幔,屋子角落裏的安神香煙霧漸息。略微昏暗的床帳裏,景眠睜開了眼睛。
環境過於舒適,景眠醒來後好半天才慢慢清醒,想到暈倒前發生的事,眸中一絲異樣閃過,伸手拉開床幔,房間內空無一人,隻有溫柔的陽光落到身上,他不由微微眯眼,枕著手臂重新躺了回去。
他多年未曾好好睡過,如今窩在溫暖好聞的被子裏,隻覺渾身舒適,經脈骨骼裏常有的刺痛也消失不見,舒服得真是什麼也不想去思考……
他微微闔眼,決定再給自己十分鍾的放空時間。
……
似是讀心術般,雲逸霄端著一碗藥粥掐著點進門,景眠睜眼看他,雲逸霄冷沉的表情瞬間融化:“醒了?感覺如何?可還有哪裏疼?”
景眠無意識的勾起唇角,搖頭坐起身:“我很好,我睡了多久?”
“三日。”雲逸霄眸色暗了下,拿出張小桌子放到床上,將枕頭豎起放到他的背後:“這裏是尋龍峰中我的院子。”
景眠接過藥粥,鼻子微微動了動,舀起一勺放入嘴裏,還未來得及感受味道,便被雲逸霄話裏的意思驚得嗆咳一聲:“這裏是昆元宗?”
雲逸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你之前突然昏倒,渾身抽搐,身上靈力散盡,我查看不出異樣,便自作主張將你帶了回來。”
景眠怔了下調動靈力,才發現練氣九層的靈力隻剩護體的薄薄一層,心中頓時一空。
“別怕,不會有事的,先把藥粥喝了。”雲逸霄抬了抬手似要摸摸他的頭,隻是還未碰到又放下了。
景眠咬了下唇一口將藥粥飲盡,緊緊盯著雲逸霄。
雲逸霄道:“我二哥夫扶蘇念在醫道上頗有見解,之前幫你初步檢查過,你的丹田經脈長期處於幹涸狀態,那日契約空間後靈氣灌頂衝擊強烈,身體為了自保傾瀉出部分靈力,丹田經脈問題不難解決,關鍵是要找到問題的源頭。”
“怎會如此,我從未有一日懈怠過修煉。”景眠有些慌,這種情況隻會發生在從未修煉卻被大量靈氣灌頂的修士身上,經脈丹田會承受不住過強的能量而爆掉。
他眼中閃過一絲晦澀,若是真出了問題,他要如何報仇?
天資所限,他真能撐到仇人飛升之前麼?
握緊的拳頭突然被一雙溫熱大手覆上,雲逸霄輕輕掰開他的手指,撫摸掌心深深的印痕:“不會有事的,你大概也聽過我師祖司悟的名號,師祖來曆神秘,博古通今智周萬物,定會有辦法。”
雲逸霄如此肯定的語氣讓他慢慢放鬆下來,他沒有抽回自己的手,片刻後問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因為那個夢?”
雲逸霄沉默片刻,道:“今日若我不盡力,日後定會因今日的懈怠悔恨終生。”
“若我們根本沒在一起呢?”
“不論結果如何,我隻求問心無愧。”
雲逸霄笑了笑:“你也不需有壓力,就把那個夢當成一個能讓我們結識的契機,至於以後關係如何,順其自然便好,何況空間已經將我們綁在一起,就算為了能正常使用空間,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是麼?”
景眠緩緩眨了下眼:“那為何不解釋一下我識海中曾出現過你的精神力?”
這是隻有道侶結契後才能做到的事,顯然共同擁有空間還為兩人帶上了一層曖昧聯係。
雲逸霄臉色一僵。
“順其自然?”
還是早已綁定?
雲逸霄眸中閃過一絲無措,輕咳一聲起身:“之前已給師祖傳過信,我去問問何時歸來。”說完收拾碗筷匆匆走了出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景眠看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騙子。”
卻又忍不住彎了下嘴角,真的,越來越喜歡了……
他抱著小腿將腦袋埋進去,漫步邊際的想,若是上一世相遇,如此對他胃口的人,他絕對毫不猶豫出手,可是如今二人相差實在太大……
他已決定若有意外,拚著自曝也要報仇,如此怎好耽誤他人?
可如今二人關係突然加深,他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團亂麻。
正想得入神,突感周身空氣一熱,似有目光盯著他,抬頭看去,一朵蔥黃色火焰倏地出現在他眼前,景眠一驚,不自覺後仰身體,滿是緊張。
那朵火焰似是察覺嚇到了他,自己往後蹦了蹦,上下翻飛著,景眠莫名覺得這火焰在觀察他,正想著要不要打個招呼試試,便聽火焰開了口,奶呼呼的童音一本正經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挑食啊?”
熟悉的語氣和久遠記憶中的高大少年重合,景眠瞳孔驟縮,呼吸瞬間急促:“你……”
還未說出口,又聽門外傳來腳步聲,房門被象征性地敲了敲,沒等景眠回話,穿著張揚紅衣的邪肆青年拉著一個溫潤青年走進來,看清他麵容的瞬間,景眠眼圈驟紅,一滴淚瞬間落下:“雲琢叔叔……”
他瞬間起身鞋子都來不起穿:“你沒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