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似是找到了合心意的玩具，指間纏繞一絲灰色靈力不斷在靈植上實驗，體會混沌靈力帶來的細微變化。
直到靈力用盡，才戀戀不舍得下課離開。
雲承銘來接扶蘇念，見他這模樣不由笑道：“你這模樣，真和剛悟道時的小弟一模一樣。”
雲逸霄瞬間滿臉警惕地看向雲承銘。
扶蘇念也笑：“霄兒最初主練劍，一次出去玩兒意外聽了其他孩子的入道啟蒙課，當然入定頓悟，醒來後，便不願整日練劍了，還將自己的靈力捏成小雷球，無時無刻把玩，說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說起來，霄兒是什麼時候不再玩小雷球的？”雲承銘摸摸下巴沉思道。
雲逸霄沒回答，拉著景眠就要走。
雲承銘見此，從戒指中掏出一物拋向景眠：“送你了。”
“什麼？”
景眠躲過雲逸霄的手接過，是塊留影石，心中有了預感，頓時笑眯了眼：“謝謝二哥。”
回去的路上，雲逸霄不斷瞄景眠，欲言又止，景眠全當沒看到。
等回了房間，正要打開留影石，雲逸霄突然按住他的手：“可以不看麼？”
“害羞了？”景眠挑眉。
雲逸霄抿抿唇，沒說話。
景眠湊近他：“怎麼了？裏麵是讓你不開心的事？”
雲逸霄搖頭，片刻後又道：“無妨，你看吧。”說著幫他打開留影石。
景眠正要關上先問清楚，卻被留影石中的三頭身的幼年雲逸霄吸引了全部視線。
小小的雲逸霄不過兩三歲，長得粉雕玉琢格外可愛，頭頂紮著丸子揪揪，白嫩嫩地小手拿著個閃爍紫光的小雷球，小眉頭皺得死緊，一臉苦惱地問雲承銘：“二哥，為什麼小雷還是不會說話。”
裏麵傳來雲承風的聲音：“那是你的靈力凝成的，永遠不可能說話。”
小小的雲逸霄轉頭一臉嚴肅地反駁：“大嫂的小靈能說話，霄兒的小雷也可以，大哥你不要打擊小雷，小雷隻是學得慢！”又抬頭看雲承銘，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滿是認真：“二哥你說對麼？”
畫麵裏出現雲承銘的身影，他塞給雲逸霄一本故事書，一本正經道：“霄兒說得對，隻是要想小雷早點學會說話，你就要多教教他，比如給他念念故事書什麼的。”
小小的雲逸霄一臉恍然，滿是感激地道：“我知道了，謝謝二哥。”說完握著小雷球蹦蹦跳跳離開。
雲承銘和雲承風跟在後麵，躲在門外，聽著小逸霄奶聲奶氣講完了整本故事書。
畫麵最後，是抱著雲無憂的扶蘇念出現，有些疑惑地看過來：“你們又欺負霄兒了？”
留影石記不了太多內容，但隻這個小片段，就讓景眠看得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實在是小逸霄太可愛了！
畫麵消失，景眠強忍著再看一遍的衝動，抬眸看雲逸霄，卻發現他一臉緊張？
景眠意識到情況不對，直接起身坐到雲逸霄懷裏，摟上他的脖子：“怎麼了？”
雲逸霄收緊雙臂，將腦袋埋進他的脖子了，聲音悶悶地：“你沒有覺得我不正常麼？”
嗯？
景眠怔了下，又仔細回想剛才的畫麵，沒有找到什麼特殊的地方。
見他不解，雲逸霄猶豫片刻道：“我直到七歲，才知道小雷隻是我自身的靈力而已。”
景眠似乎察覺到問題出在哪兒了：“誰告訴你的？”
雲逸霄垂眸：“我幼時的幾個好友。”
“他們在背後說時，被我聽到了。”
景眠頓時心疼了，看雲逸霄的反應，怕不是什麼好聽的，不期然又想起之前雲逸霄說過，他沒什麼朋友，所以客房從未有人住過。
“哥哥們不知道麼？”
“我不想告訴他們。”
“父親有母親，大哥有秋哥，二哥有念哥，三姐有劍。”
“我不想打擾他們。”
“本也是我太過幼稚，是個傻子。”
景眠突然意識到，雲逸霄的童年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也是，若真如他所想雲逸霄是在家人陪伴中無憂無慮毫無挫折的長大，怎麼也不會是如今這樣，在外格外成熟穩重的模樣。
更不可能，年紀與輩分地位相差如此大的情況下，還能得到宗門眾弟子真心實意的尊敬。
他沒有再細問，隻道。
“以後有我。”
……
之後幾日，兄長們約好了似的，給了景眠不少雲逸霄幼時留影。
有穿小裙子被路人誇好看時害羞的。
有打架後對著弄髒的衣服氣得委屈掉眼淚的。
還有唯一一塊，和雲琢林芙在一起玩耍的……
那塊留影裏的小逸霄，不過四五歲，卻是唯一一個笑得開心的留影。
景眠一邊愛不釋手的珍惜地放進空間中自己的小匣子裏，一邊又對兄長們的教育方式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