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寒軒恢複清明的時候從老家來的鄭老夫人已經快到京城了。
宋寒軒大病初愈,整個人還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站在門口迎接宋老夫人的時候正巧一陣冷風襲來,宋寒軒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宋老夫人看得直皺眉頭。
她搖著頭說道:“大小子的身體還是太弱了,風一吹就倒這可不行啊。”
宋寒軒立馬俯首稱是,扶著鄭老夫人進了靖遠候府。
靖遠候宋驍本名叫鄭驍,他年輕時候戰功赫赫才得了先皇賜下的宋姓,老夫人說要記住鄭家的本,不能忘了亡夫就堅持以鄭夫人自稱,先皇因為此事還嘉獎過鄭老夫人忠貞。
鄭老夫人進府之後一刻不停地直接去了小趙氏的臥房,一手一個抱著倆孩子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臉上的褶子都笑得擠到了一處去。
小趙氏怕老夫人這麼抱著孩子會出問題連忙從老夫人手中接過來一個,叫老夫人專心抱著另一個孩子。
鄭老夫人看著懷裏孩子的眉眼怎麼看怎麼順心,不住地衝著靖遠候說道;&"這孩子不愧是我們老鄭家的種,像你!&"說著老夫人還時不時地瞥宋寒軒幾眼,宋寒軒的那張臉生得可既不像靖遠候又不像趙氏的。若不是怕自己兒子承受不住,老夫人可老早就要和靖遠候說這孩子來曆不明的。
宋寒軒感受到老夫人那灼灼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燒灼,一時間覺得難受,索性斂了斂衣襟稱病告退了。
鄭老夫人也不想看見這個哪兒哪兒看著都不對勁的大孫子,她這下主動離開倒是順了老太太的意。沒了這個宋寒軒在一邊礙眼,老太太逗弄孫兒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靖遠候和趙氏三人都是人精,怎麼會不清楚老夫人和宋寒軒之間的風波暗湧。可是幾人也斷不能把宋寒軒的出身告訴老夫人,又不能不顧孝道不管老夫人。幾人對視一眼,還是沒了辦法。
宋寒軒稱病告退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在屋外看著屋內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她本就不是這靖遠候府中的人,能得靖遠候庇護苟活十餘載已然是幸運了,如今她又有什麼立場去要求這一家人把自己也視作家人呢?
她父親對靖遠候的恩情,靖遠候已經用對她的養育之恩報答了,靖遠候府已然不欠她宋寒軒什麼。畢竟不管是茶酒還是這兩個新生的孩童,都是姓鄭氏的,而她卻從根本上就是宋家人。
皇室本就血脈親情淡薄,她作為皇室血脈能在靖遠候府內享受到靖遠候府的溫熱親情已然算作是奢侈。如今宋寒軒都覺得自己想要得到老夫人的關愛太過奢侈,是自己貪得無厭。
可是站在門口看著裏麵一家人親親熱熱的樣子,宋寒軒的眼眶還是忍不住地溫熱。
從小趙氏對她就隻有冷臉,她一直一直怕辜負了母親的期待,可是做得再好母親都不會誇獎她一句,後來宋寒軒索性就自暴自棄了,這樣母親還能訓斥她幾句。靖遠候呢,也是這般,生怕她做錯什麼有損前太子的威嚴。她還是個三歲孩童的時候就要把那些冗雜的皇家禮儀熟記於心,甚至比起禮儀來說真正養在深宮裏的那些皇子公主都不如靖遠候一手教導出來的宋寒軒。
小趙氏倒是真的把宋寒軒當做自己的女兒來疼愛的,可是礙於身份,小趙氏與宋寒軒的來往也並不很多。宋茶酒是個和她娘親一般溫柔而美麗的女子,隻是宋寒軒習慣常年對不放心的人冷臉相待,這些年來算是一直在冷落宋茶酒。
“宋寒軒呐宋寒軒,你可真的是不懂得珍惜。”想起來這些年來小趙氏的溫柔和宋茶酒不斷的示好,宋寒軒的心裏就和針紮一般一陣又一陣的抽疼。
“你這樣的出身,有人肯接納你就該感恩戴德了,你在做什麼?或者說,你現在在奢望些什麼?”宋寒軒自嘲地笑笑,用食指輕輕點抹去眼眶處的淚痕。
冬日裏淚一離開眼眶就迅速冷卻下來,不多時就隻在宋寒軒的指尖隻留下了一點寒意。
宋寒軒心裏憋悶,此刻靖遠候府內其樂融融,不適合她這個外人在此。
宋寒軒想了半天也沒找到能去什麼地方,最後還是去了楚歌樓。
楚歌樓裏隻認銀子,最是適合她這種無家可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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