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宋寒軒的聲音戶部尚書渾身一抖,顫顫巍巍轉過身去對宋寒軒行禮。宋寒軒白了他一眼,但當下沒有撤掉他的打算。
這人還算是有才幹的,不過嘴碎了些,敲打敲打還是可堪重用的。
“謹言慎行。”宋寒軒眼神刀一樣地甩到戶部尚書的臉上,戶部尚書安安靜靜地縮著脖子裝鵪鶉。“三個月,給朕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宋寒軒說罷便轉身走了,並未額外囑咐沈蘇些什麼。不過她今日的做法已經明晃晃地向眾人傳達了一個信息。那邊是沈蘇如今還是宋寒軒的人,他的聖寵仍在。
宋寒軒今日目的本不是戶部而是禮部,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她手下衷心的可用之人不多,特意來禮部同禮部尚書商議春闈之事。她還有個想法想要同禮部尚書上衣,這一路上她受過無數人恩惠,也見過各色各樣的女子在亂世中求生。她想要在全國範圍內開辦女學,這些平日裏被困在家宅中的女子若是讀了書定會貢獻出不亞於男子的力量,或許因得女子獨特的看待事物角度,她們還會做到男子做不到的事情。
戶部尚書江敢麵露難色對著宋寒軒說道:“陛下,這推行女學不急在一時啊,眼下當務之急是春闈啊。”
宋寒軒挑眉看著江敢,沉吟道:“朕今日前來不是問江大人推行女學的可行性的,朕是要問江大人如何辦女學的。”
江敢搖搖頭,還是滿臉的為難。他對著宋寒軒說道;“陛下要是想叫女子讀書,莫不如叫女子進學堂同男子一塊。總比要單獨操辦女學來的容易些。”
宋寒軒麵色一冷,凜然說道;“朕要的是女學,不是有女子的學堂。除了教書先生外,女學內一切人員皆要由女子承擔,就連教書先生也盡可能的多叫些女子去。”
“總之,春闈朕可以交給旁人,這女學一事江大人若是做不好的話,朕可就要換一個禮部尚書了。”宋寒軒居高臨下,看著江敢的眼睛一字一頓,給了江敢巨大的壓力。
見江敢滿臉難色呆呆的杵在原地,宋寒軒心中明白自己的敲打起到了作用,他此時也應當知道女學和春闈之間孰輕孰重了。
安排好事宜後宋寒軒去瞧了紫蟬,近幾日宋寒軒叫了專人好生照料著紫蟬,紫蟬的臉上較宋寒軒剛見著她時多了些肉,瞧著整個人也精神了些。
宋寒軒坐在紫蟬的床邊握著她的手輕聲說話;“朕如今是天下之主,你想要什麼朕都能滿足你。”
紫蟬還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良久才悠悠說道:“奴家想要的陛下了解,奴家就隻想要那一樣,陛下又何苦再問呢。”
宋寒軒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起來,她仍舊是拉著紫蟬的手,可口中說出的話卻不帶半分暖意;“那人已被朕手刃,此事勿要多說。看來宮裏始終是留不住你,朕今夜便派人護送你出宮吧。”
紫蟬雖早有預料那人已不在人世,可沒曾想過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她已是萬念俱灰,倒不如出宮去,免得觸景傷神。紫蟬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形狀的小腹,轉身去收拾了些常穿的衣服打包成包裹背著,她要帶的東西並不多,小小的一個包袱搭在肩膀上倒是顯得有些落寞。
紫蟬啟程的時候宋寒軒並未到場,她在密室中召見了婉娘。
“姑娘請吧。”紫蟬認得麵前這個男子,是常年跟在宋寒軒身邊一個名叫白如海的侍衛。
紫蟬對著白如海頷首表達謝意,她掀開馬車上的簾子鑽進去,可當她剛看清馬車裏的情況時便一驚呼。不為別的,隻因這馬車裏早有其他人在!紫蟬定睛一瞧,這人不是日日夜夜在自己夢中出現的宋逸又是那個?!她驚喜交加,眼眶中頓時便盈滿了淚光。
宋逸在天牢中多日清減了不少,身上也被換上了幹淨的粗布衣裳,乍看著有些農家漢子的利落模樣。他見不得紫蟬哭,伸手便要把紫蟬攬到自己懷中為她擦幹臉上的淚痕。但是他手筋被宋寒軒挑斷了用不上力氣,唯有一隻手懸在空中尷尷尬尬,伸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的。
紫蟬把宋逸空中的那隻手拽到自己的眼前仔細查看,宋逸苦笑,麵露狠色地說道;“那小崽子把朕的手筋腳筋都挑斷了,朕這下倒是個廢人了。”
紫蟬聽見宋逸這麼說連忙捂住了他的嘴,怒斥道:“莫要妄語!”說罷她又下了馬車衝著宋寒軒寢殿的方向跪下行了大禮。
“陛下宅心仁厚,紫蟬不勝感激涕零。”
白如海叫住了紫蟬給了她一個布包,紫蟬打開來看見裏麵赫然是千兩銀票。“陛下擔心你也女子帶著個殘疾在外行走不便,隻給你準備了這些。陛下還說了,日後你若是有什麼難處去大陽境內任意一處官府報上紫蟬之名陛下都會竭盡所能為你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