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黑衣,借著夜色極好的隱藏在他們身邊,但是餘溫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會是季白。
顯然殷未了看見季白的臉很是不可置信,但是由於他穿了一身黑衣,殷未了隻看了一眼便別過臉去。“你怎麼來了?”
季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向他們走過來,馮捷也被吵醒,盡管睡眼朦朧但還是警惕起來,季白明知道殷未了不喜歡看見黑色卻還是著一身黑,是個什麼意思?
“我本想和大師兄一起來的,奈何沒追上,不久前才趕上的,又怕大師兄要講我趕回去養傷,這才不敢出現,原本以為可以偷偷地跟著你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大師兄發現了。”季白也不跟他們客氣了,他先向馮捷介紹了自己,隨後又問了馮捷,這才知道馮捷身份。
本來馮捷警惕著呢,一聽到喊殷未了大師兄就放下了心,一心撲到兔子上去了。
“下次想去哪裏就說,還有,這身衣服以後也別穿了。”殷未了的目光依舊避開了季白,心中的不舒服不僅沒有慢慢消退反而愈發強烈,每次看到一身黑衣總會讓他想吐,長大之後漸漸地感覺沒有那麼強烈,但是一想到如此肮髒的顏色在自己的心上人身上,便越發覺得它惡心。
為什麼這髒東西總是喜歡玷汙那些美好的事物?
有些事情殷未了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有時候隻是一種習慣,但是習慣恰好是難以忘記,潛意識裏,習慣的時候就是已經刻在了生活的點滴裏。
那時候滿院火光,多少人在哀嚎,可他隻能躲在櫃子牆角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那些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就像是最邪惡最肮髒的東西從地獄裏爬起來,將他們所到之處,玷汙的同他們一樣漆黑。
餘溫照呼著季白自己找地方坐,自己又走去了黑暗裏。
殷未了注意到他又走了,但是心裏難受的慌,也沒管他又去了哪裏。餘溫回來時,用竹節裝了些水回來,他蹲到殷未了麵前,將水遞給他。
“別嫌髒,多少喝一點才不會那麼難受。”餘溫說得很小聲,沉迷於兔肉的馮捷不曾聽到,而季白有些委屈的看著殷未了,甚至還搖頭示意餘溫不要給大師兄喝。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信我,這比好些東西幹淨多了,是甜的。”餘溫笑嘻嘻的說著,有些玩弄的味道,他們莫名其妙的冷戰就在餘溫開口的第一個音節裏被打破。殷未了抬頭,就看見餘溫的梨渦,是甜的。
殷未了以前出門從不喝野外的水,都是自己帶水喝,沒有就不喝,但是餘溫就像是有一種蠱惑人心的本事,他一說,你就會開始相信他。
在季白詫異的眼神中,殷未了接過水喝了一口,涼水滾過喉嚨,從嘴裏到胃裏似乎都涼了起來,而心中那惡心的感覺幾乎瞬間就好了許多。
餘溫說得沒錯,的確是甜的。
“有沒有好點?”餘溫看著殷未了,眼神裏平靜如水,溫柔關切,反倒讓殷未了安心,若是餘溫一直就保持著這個性格,或許他可以幫他活下去。
殷未了點點頭,沒有轉眼再去看季白,而季白自覺躲到了殷未了是視覺盲區,盡量的讓自己不出現在大師兄的視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