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梓在祠堂裏對秦識做最後的告別,餘溫在一旁跟梨畫和盛夏以及季白說他們看到的畫麵,隻不過跳過了回憶之鏡這個東西,改成是花梓用了什麼法子讓他們看見的,馮捷和林崢兩人也不知道他們昏迷後發生了什麼,也做在一旁聽,殷未了靠在牆上,那些路人看見他們在此處也沒有什麼反應,像是很尋常的一件事情。
他想起前世路過扶柳城時,那時季白還是他的師弟,什麼都不知道,而現在,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看出來自己的感情了。
隻不過,之前他和餘溫……
那是情急之下無可奈何,他不喜歡餘溫,不可能喜歡,他喜歡的是季白,那種事情,以後絕不可能再發生在除季白之外的任何人身上,就算是情急之下也不行。
可是,餘溫之後居然沒有那這個事兒威脅他。殷未了不由得想餘溫是不是真的喜歡他,而卻要因為喜歡而放手,畢竟他喜歡的是季白,就算餘溫再怎麼喜歡殷未了,也是得不到的。
愛一個人就要放手,這不禁讓殷未了覺得餘溫有些可憐,甚至之前故意討厭他,遠離他,都是餘溫在試圖離開殷未了,試圖成全他們,也成全了他自己。
殷未了想了良久,久到花梓跟秦識道完了別,他們都進去之後,餘溫來叫他。
“殷默殊想什麼呢,季白讓我來叫你進去!”餘溫不耐煩的戳了戳殷未了,搞不懂季名微幹嘛不自己來叫,還偏偏要推他來,難不成之前兩人鬧了別扭?不能啊,昨晚上不是說話還好好的嘛,殷未了還打算告白來著。
殷未了也沒明白“為什麼他不自己來?”是昨晚沒說完誰讓他生氣了,還是先前他對餘溫做的那個動作讓季白誤會了?
“我哪知道啊!”餘溫並不愉快的道,“走不走啊!”
殷未了不再說別的,抬步進了祠堂。
“你以後要去哪裏?”餘溫問道,花梓將棺材蓋給蓋上,和其他人一起將秦識抬到後山下了葬,那一個秦識呆呆的跟在花梓身後,手上的紅線已經消失不見了,他的手指之間,就像空了什麼一樣。
“做他生前還未做完的事,四海為家,看千景,品萬俗。”花梓坐在山坡上,用那個曾驅使著扶柳城人的塤,吹了最後一首曲子。
餘溫沒有聽過,可能是秦識教花梓的,等到她吹完,她才緩緩站起來,遙望著遠處的山巒,微笑道:“這首曲子叫平凡,是他若願。”
“我一直用塤聲控製他們,現在秦識已經下葬,控製本源已經沒有了,他們也可以恢複正常,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晚上在看。”至於她身後那個秦識,花梓走過去,抱了抱他,就抱著他都姿勢伸出雙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同時,從他後頸裏,抽出一根絲線。
“秦識”緩緩閉上眼,最後腦袋打攏在花梓臉上,沒了生息。
待時間流去,“秦識”變成了一個小娃娃,花梓將它放在自己的口袋裏,和那隻塤一起。
“這個世間,不會有秦識這個人了,對不起,是我讓他沒了。”他的對不起是對馮捷說的,他們裏麵,得知秦識的事情,最傷心的就是馮捷,三年前他遇見秦識的時候,想來正是秦識第一次離開花梓的時候。
那時候秦識總是悶悶不樂,馮捷還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完全沒有想到遇到的是情劫。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秦識亦是如此。
馮捷歎了一口氣,隻是難過一代厲害的刀修就此隕落。
都說刀太霸道,刀修的心性總是跟他們的刀一樣,但是秦識不是,或許這就是他願意為了一個人而放棄他要走的路的原因吧!他不霸道的強求別人,隻是善於約束自己。
替花梓報仇,可能是他覺得自己做過最對的事。
扶柳城的人得到了解放,花梓也離開了這個困了她二十多年的牢籠,帶著他的一塤一人,走他還沒有走過的地方。
幾人在祠堂呆了一天,終於等到了夜晚。
夜晚來得比昨晚要晚一些,扶柳城也終於不再死氣沉沉,華燈初上,人流攘攘,皆是一派祥和的景象,他們也終於放了心,隻是那被燒毀的閣樓,他們並未放在心上,感覺過去的已經是過去了,他人的人生從此刻開始是嶄新的。
回到客棧收拾了下東西,餘溫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他們了,殷未了肯定是甩不掉了,索性就跟他們一起。
被困了幾天的幾人興致衝衝的往外走,走在第一個馮捷卻著不動了。
“怎麼不走了?”林崢看著馮捷那奇怪的眼神,快步走上前去。卻也是不得不停下腳步。
麵前就像是有一道無形的牆壁,他們還是走不出去。
可是看著周圍進出的人,他們也是麵露疑惑。為什麼那些人可以自由進出而他們不可以?
“還是出不去!”季白伸手就摸到了那攔住他們去路的牆,這個城門通往的路是離江津渚最近的一天,其他城門的都要遠一些。殷未了道:“去其他城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