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梵妮莎一覺醒來，才發現昨夜迷迷蒙蒙就睡著了，那枚徽章還握在手裏，從冰冷變得溫暖。
不知做了什麼夢，腦子裏像是塞滿了棉花，絲絲縷縷的線索纏繞在一起，卻難以用眼睛察覺能握住的線頭在何處。
也許連夢裏都在想後續的事吧。
梵妮莎在侍女的服飾之下洗漱好，穿著晨衣，坐在房間裏吃早餐。
侍女長安妮發現了那枚被順手放在枕邊的徽章：“殿下很喜歡這枚徽章嗎？”
梵妮莎喝了口牛奶：“畢竟是我母親的遺物。”
安妮將徽章小心地放到盒子裏：“之前奉您之命去問本來就在羅蘭宮工作的侍從時，還聽說這枚徽章的意義特殊之處，不僅在於是王妃殿下的成年禮物，似乎每一位阿爾法尼斯家族的直係子弟成年時，都會收到它作為禮物呢。如果您很喜歡，倒也可以去找工匠做一枚一模一樣的，王妃殿下的遺物還是仔細點保存為好。”
“等一下，你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梵妮莎打斷了她。
安妮有點不明所以：“如果您很喜歡，可以去做枚一樣的徽章拿來把玩，王妃殿下的遺物還是妥善保存的好。”
“不止這句，還有之前那一句。”
“每一位阿爾法尼斯家族的直係子弟成年時，都會收到一枚一樣的徽章作為禮物。”安妮複述道，“我之前彙報的時候，已經告訴過您了呀。”
“是，但是現在的時機不一樣。”梵妮莎感到似乎有一根線頭在眼前晃過，她沒對安妮解釋，“把徽章拿給我看看。”
梵妮莎再次仔細打量這枚早就看過無數次的徽章。
秘銀的主體，紅寶石的鷹眼，材料不算廉價，但大小和質感都不是傳世的級別，而圖案設計和雕刻工藝，也都不是鬼斧神工的水準。
難怪安妮會說，隻要想要，就可以找工匠複刻。
因為無論從哪一個方麵來說，這枚徽章都不算多麼不可替代，在梵妮莎收到的無數禮物裏，它都隻是平平的水準而已。
之前梵妮莎一直很在意徽章背後是否有什麼秘密或者深意，百思不得其解，反而忽略了最大的疑點——徽章本身。
試問，連她都不覺得多麼稀罕的東西，對伊蓮王妃來說，算得上罕見嗎？
梵妮莎還是個不被皇帝多麼重視的公主，而過去的伊蓮王妃，作為奧斯帕皇帝和皇後的長女，第一個孩子，可以說是真正的天之驕女，據聞奧斯帕皇帝對她的喜愛甚至勝過王子，說一句受盡寵愛完全不過分。之前在羅蘭宮，梵妮莎還看見了伊蓮王妃幼年時的一件消遣用的玩具，是以黃金和寶石做成的小型磚石碗筷，給伊蓮王妃搭建小小的宮殿來玩樂。
這樣的出身和眼界，真的會讓伊蓮王妃這麼在意這枚徽章嗎？哪怕它是父親送的成年禮物？
從雙親那裏得到的意義特殊的禮物，伊蓮王妃肯定不會少，可這隻是一件所有直係子弟都會有的禮物。人人都有，哪怕紀念意義再特別，也未必有那麼珍貴。
若是因為紀念價值深厚，那麼離開諾林時帶著完全不過分，但連伊蓮王妃臨死前，任何奇珍異寶都沒有看一眼，隻將它拿在手邊，就有些不對勁了。
“安妮。”梵妮莎問，“你覺得為什麼，奧斯帕皇帝會給所有直係子弟送這樣的成年禮物？”
安妮愣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應該隻是阿爾法尼斯家族約定俗成的信物吧，也許是代表著對王室身份的認可，也許是代表著對後裔成年的祝福。”喵喵尒説
“可為什麼非得是它？”梵妮莎盯著徽章喃喃自語，“為什麼……總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