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被子看起來果然頭不是頭尾不是尾的。
曲婉柔的頭從被子那邊艱難地伸出來:“大師父,這個小區我房很多的,您隨便住。”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她接著道,“哦您要等等,我得叫人過來收拾布置,很快的哦。”
邢慕秋看了莊微微一眼,想著這小妮子還是一副表麵平靜得很的樣子,悠悠地開口:“不行,太久沒人住的房子沒有人氣,我住不慣的。”
曲婉柔沒想到這位長輩毫無長輩的模樣,居然還耍起了小性子,急中生智,“那讓微微去住!”
“不行,我需要人隨時照顧我的,萬一有什麼事,微微過來還得要老半天了,你看你們這個樓又這麼高,萬一停電了,那不是還得爬樓梯,我一個老太婆等得了那麼久?”邢慕秋想也沒想,二話不說地回絕了。
曲婉柔快無語了,畢竟這被子也挺沉的……
“那她住這兒不好嗎?”
“不行,我一間,豆豆一間,我還得要一間屋子放行李,這屋子不就三間房麼?”邢慕秋耍起大小姐脾氣來是絕對不會在意什麼輩分不輩分的事的,“微微住哪兒?”
曲婉柔:……
豆豆不能睡陽台嗎?曲婉柔艱難地看了一眼正在安靜用餐的貓——這位主子倒是安靜得有些過分了些,想起上次豆豆就是從陽台溜出去了,也沒再提這茬。
但這邏輯確實是有些怪異了,那要是對麵住的不是時銘,老太太還能把人趕出去?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正主孤零零地抱著一摞書站在客廳裏,用無語的眼神看著快要修煉成精了的老貴婦和抱著一床換了一半的被子的看起來完全不像貴婦的新晉貴婦,覺得兩人應該去結拜。
全程沒人問他的意見。
說來說去,邢慕秋鐵了心是想把她塞到時銘的家裏去,曲婉柔則是繼續之前的態度,堅定不移地要她從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和時銘劃清界限。
莊微微想了想,還是後者比較有難度。
“行了行了。”她掃了一眼那摞書,把裏麵那本《計算機程序設計藝術:3》和《網絡安全技術運用》挑出來,然後把其他的放回去——預言和視覺類的,老太太不會再嘮叨什麼的。
然後把那兩本書放到玄關的櫃子上,走過去搶過曲婉柔手上的被子,看到那個露在外麵的紫色小商標,覺得自己快要氣笑了。
“你陪大師父聊聊天,我去鋪床。”她眼睛一掃,看到被角係的死結,無奈地搖了搖頭。㊣ωWW.メ伍2⓪メS.С○м҈
曲婉柔整個人突然從被淹沒的狀態回到了人間,隻聽見臥室的門啪地一聲在身後關掉了,“啊,這?”
邢慕秋把羽扇扔到了茶幾上,拍了拍身畔的沙發布麵,溫柔一笑,“來,過來坐。”
以前曲婉柔不懂為什麼微微看起來十分怕自己的大師父。
而且這個大師父聽說還是在拜於老為師之後才遇到的,怎麼就讓於老屈居第二了?
現在她終於有點理解了。
什麼叫氣場?這就叫氣場?
曲婉柔自認也是從小在家裏學校裏公司裏都無法無天的人了,這時卻覺得自己雙腿不受控製地走到了客廳,乖巧地坐在了老太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