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1 / 3)

季年聽到這話一愣,接著噗嗤笑了起來,季年睫毛很長,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更是亮晶晶的,這一狀況也讓薑淵越發不明所以起來:“怎麼傻了吧唧的,走走走,趕緊進屋去。”

薑淵說的話雖然是在嫌棄吐槽,但語氣卻透著一股無語,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居然笑成朵花了。

拉開大門的第一件事便是抬手開燈,可薑淵才剛揮手把牆壁上的按鈕拍開望向客廳,就被眼前的場景定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眯眼打量了好幾眼。

他家的裝修是非常簡潔的白黑灰,平時因為工作原因,薑淵在家總共住的時間換算下來也沒幾個月,所以他家是沒有擺放過多物品裝飾的,定時過來打掃的阿姨也不會往薑淵家增添零食或者一些居家小物品。

薑淵清楚的記得在他上一次出門的時候,家裏的茶幾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擺,可現在他的茶幾上不僅有新買的零食,甚至還擺著一副五子棋。

更稀奇的是,他家居然還罕見的出現了綠植,薑淵對花花草草不熟悉,隔著這麼遠也看不出來那是盆什麼玩意。

“這你買的啊?”薑淵撐著牆壁一邊換鞋一邊朝那盆綠植抬了抬下巴。

“嗯,你家太冷清了,看起來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季年彎腰把自己和薑淵換下的鞋子拿起擺進鞋櫃,狀似隨意問道:“你平時很少回來嗎?”

“嗯,你哥我很忙的。”薑淵穿著拖鞋跨步走到茶幾前,伸出手指捏著枚棋子在掌中拋了兩下,挑眉繼續說:“說說吧,你是怎麼被關在外邊的?”

“我搬完花盆發現有些垃圾,就打掃了一下拎下樓,結果就忘記帶鑰匙了。”季年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如果被那些學生看到,是肯定不會相信平時嚴肅冷淡的季教授竟然還有這樣一麵的。

因為丟垃圾而忘了帶鑰匙,這種情況想想還挺有意思的,雖然薑淵嘴角的有些憋不住笑意,但由於他不久前也把鑰匙忘車上了,便也隻好轉移話題問道:“那大晚上你上哪兒買這麼多東西?”

按照這桌上的零食五子棋還有綠植大小來看,隻跑一趟是絕對沒法搬完的,更別說季年壓根就沒來過這附近,對這邊的商場肯定不怎麼熟悉了。

季年視線隨著薑淵拋著五子棋的手指上下移動,表情變得非常自然的答道:“我在網上點的外賣和同城。”

“噢,我還以為你自己跑出去買的呢。”薑淵把那枚黑色棋子放回原處,站直身體略微活動兩下,打著哈欠說:“不早了,趕緊洗完澡睡覺吧,你要一起嗎?”

一起?一起什麼?季年呆愣在原地,直直的望著薑淵,剛才的那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落在了耳邊似的,讓季年久久都沒反應過來,立在客廳表情就像是一座雕塑似的。

薑淵原本都不覺得自己那話有什麼問題,但他一轉頭就看見季年在幾步遠外的狀態,頓時眼睛一轉便明白對方估計是想偏了。

他的動作比腦子動的更快,在還沒來得及思考季年為什麼會這般反應時,他的身體便已經跨步慢慢逼近對方了。

隨著薑淵一步步的靠近,季年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耳尖頓時有些發燙,垂頭眼神有些躲閃的望著自己腳下瓷磚。

“噗哈哈哈哈,你想什麼呢。”季年的這番模樣很大程度上取悅了薑淵心底的惡劣因子,他抬手搭在季年肩上,差點笑完了腰。

隻是笑過之後,薑淵感受著麵前人肩膀的僵硬,又很快想起季年從小臉皮就薄,頓時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容,手掌上移輕輕扯著季年臉頰說道:“你就沒在屋子裏到處轉轉嗎?臥室裏還有一間浴室的。”

季年此時也回過味來,明白自己剛才想岔了,當下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耳尖後,才又小聲說道:“你不在家,我就沒去你臥室看,怕影響不好。”

“為什麼不去,我臥室又沒有什麼秘密,再說了,就憑咱倆這關係,有什麼是你不能看的。”薑淵停下捏著季年臉頰的手,想了想,又轉而在上邊快速蹭了兩下。

嘖,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保養的,這臉居然這麼滑。

薑淵放下手,晃晃悠悠地往臥室走去,打開自己衣櫃掃了眼,正打算跟季年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方並沒有跟上來,便沒有遲疑的大聲朝門外喊道:“季年,你還站外邊幹嘛呢,快過來。”

季年走進來的時候仍舊單手捂著自己耳朵,仿佛捂住以後薑淵就看不到那抹紅色了似的。

在掃了一眼季年那假裝鎮靜的表情還有那捂著耳朵的小動作後,薑淵隻是在心裏偷笑兩聲,抬手抵在嘴前輕輕咳了咳,才朝人示意道:“這衣服都前幾天剛送洗好的,我看你也沒拖行李箱,肯定也沒帶衣服。”

薑淵說完又彎腰拉開衣櫃下的抽屜,跟人繼續介紹:“這下邊的內衣都是新的。”

“嗯...好,謝謝。”季年把視線投到一旁的衣櫃裏,盯著下邊抽屜裏的衣物有些出神。

“跟誰說謝謝呢?上回不是讓你喊我哥了嗎。”薑淵伸手攬住季年胳膊,然後將手肘抵住季年肩膀,抬起小臂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季年因為被揉頭發的動作而腦袋輕微晃動,回過神非常乖巧的答道:“麻煩哥了。”

“嗯,這才對嘛。”薑淵心滿意足的停下揉著季年頭發的手,直接搭在季年肩膀上從衣櫃裏取了件睡衣,甩在自己肩後一邊往外走,一邊語氣懶散地繼續說道:“這浴室留給你了,我去外邊。”

直到薑淵走進浴室扭開花灑,閉著眼任由熱水灑在肩上時,才後知後覺的回過味來,按理說他跟季年從小一塊長大,以前也不是沒一塊洗過澡。

就算是中途分開那八年的原因,季年在以為他說一塊洗澡的時候也不應該是那種反應啊,那含羞帶臊的,瞧著可有些不大對勁。

而且他對於季年過來住竟然半點排斥感都沒有...

薑淵想到這甩了甩頭,當下便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畢竟他們倆以前做鄰居做了那麼久,在一塊也睡過生活過,還是那句話,季年總歸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薑淵的父母都是做藝術的,特別是薑媽媽,渾身的藝術氣息遮都遮不住,因為父母向往浪漫自由的原因,薑淵小時候也沒少在季年家住。

他小時候就是個小霸王,經常跟附近小孩一塊打架摸魚,薑家父母認為這是孩子天性,所以也就從來沒有批評或者教訓過他,隻是告誡薑淵做事應該給自己定一個底線,在底線之上怎麼做都無所謂,而底線之外則是碰都別碰。

薑淵雖然表麵調皮搗蛋,但內心還是挺聽勸的,加上父母也不反對他平時的調皮搗蛋,他便也很識趣的把這句話給聽了進去。

調皮搗蛋的界限其實很難去定義,很小的時候,薑淵的底線便是不把人打出血,並且打人不打臉,等到長大一點,那些被他打大的孩子都吸取了教訓,從來不跟他對著幹以後,薑淵便琢磨著再換一個底線。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隔壁那個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邊跑的季年出現在薑淵視野裏了,他們兩家關係很好,對方的父母也非常理解薑家的教育方式,從來沒反對兩個孩子在一塊玩過,甚至還讓薑淵帶著季年一塊調皮搗蛋去。

雖然說小孩子都是白白嫩嫩的,但季年不一樣,季年是在一群孩子中能讓薑淵瞬間找到的存在,而且這孩子平時的習慣也跟其他人不同。

別人都是圍著薑淵旁邊嘰嘰喳喳的,隻有季年,會獨自搬個小板凳坐在薑淵能看到的地方,然後就這麼一眨不眨,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薑淵跟別人講話聊天。

時間久了以後,薑淵也覺得身邊那群人吵吵鬧鬧的很沒意思,便也學著季年搬個小板凳坐樹下發呆,薑淵那時候是盯著地上螞蟻發呆,而季年則是盯著薑淵發呆。

他們家那個小區綠化非常好,幾乎每家都附帶一個小型花園,每到夏天,小區樹下的蚊子就格外多,薑淵便又多了一個樂趣,就是給季年打蚊子。

也不知道是薑淵調皮搗蛋慣了,皮糙肉厚還是怎麼,明明兩人都做在一塊,那些蚊子卻隻咬季年一人,季年皮膚又白,蚊子一咬一個包,印在皮膚上倒是有些觸目驚心。

眼看著季年身上就要被蚊子全部咬出包來,薑淵便良心發現的帶著季年躲進屋子裏,也就從此開始了形影不離的生活。

薑淵的興趣來得快,去的也快,唯一沒有變的一個興趣便是懟著季年欺負,沒辦法,誰讓這小孩不僅聽話好欺負,還從來不告狀呢。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薑淵那次騙季年自己去拿東西,最後卻藏在閣樓裏不露麵,自上而下看著季年在下邊哭得小臉通紅的時候,他才有了新的底線。

那就是不能讓季年哭,但是在不讓對方哭的基礎上,他還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直至今日,那條底線仍舊存在,隻是季年這個人對於薑淵來說,已經變成了他過去生活的一種縮影,他在季年身上所看到的不僅僅是季年,更多的是在對方身上看到了從前薑淵自己的影子。

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人想碰又不敢去觸碰,就怕一個不小心,把這個影子給碰碎了。

季年從小就清秀,性格也是那種秀氣乖巧的類型,跟薑淵經常混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是沒人說過閑話,雖然青春期的孩子很容易想太多,甚至也會有人因為旁人的想法去改變自己,但這種情況卻始終沒有發生在他們兩人身上。

薑淵我行我素慣了,對於那些言論壓根就懶得搭理,日子該怎樣還是怎樣,半點影響都沒受到,而季年則是因為忙於讀書學習,也沒空去理會那些人的說法,更別說季年已經跟著薑淵跟習慣了。

但薑淵不理會那些言論的理由卻不止那一個因素,更多的原因則是因為薑淵心裏非常清楚,如果他將來真的想找個人一塊走過往後餘生,那個人也絕對不可能是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