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拒絕,夏秋楓很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不帶半分猶豫的繼續開口:“下回我幫你擋安寧,這樣總行了吧。”
夏秋楓的那個角色屬於花魁弟弟的替身,因為花魁覺得他們有些地方很相像,便把人留在了身邊照顧,以至於夏秋楓的番位不高,戲份卻不少。
後續的很多場戲裏都有薑淵跟夏秋楓,這也就代表他們休息的時間也大多在一塊,所以......
“殺青之前。”
“你這也太過分了,不帶這麼坑人的。”夏秋楓臉上表情管理都差點失控,睜大雙眼瞪著薑淵。
“那算了,拍了一天戲,我還是回去洗洗睡吧。”薑淵說著就要繞過人往後走,可才剛走一步,就立馬又被拉住了,夏秋楓咬牙切齒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成交。”
薑淵也不知道夏秋楓是怎麼說服艾文的,隻是對方雖然沒有反對,卻是決定跟他們一塊去。
算上阿玉和艾文,他們四人往外走出酒店的時候,恰好撞見安寧從車上下來。
夏秋楓的眼神賊好,看到那人以後便立馬跑到了他們準備上的黑色私家車前,拉開車門朝薑淵喊道:“快點快點,等會來不及了。”
“咦,前輩這麼晚了還出去嗎?”安寧在薑淵麵前站定,臉上笑嘻嘻的。
“嗯,跟朋友出去慶祝一下。”薑淵的回答很簡短,說完便越過安寧朝不停催促著的夏秋楓走去。
在薑淵他們上車離開後,安寧隻是掃了遠去的車輛一眼,便沒什麼表情地往酒店裏走去。
......
夏秋楓說是很近,但開車也足足開了半小時,這一路上薑淵都拿著那個快遞,就連吃飯的時候也都放在旁邊。
點菜的時候,夏秋楓麵對著艾文的眼神壓力,迫不得已交出了手上菜單,在艾文點了好幾個素以後,才忍不住開口突然:“不是你點那麼多素幹嘛,這麼冷的天不得吃點肉啊,薑淵你說對不對。”
薑淵正眼觀鼻鼻觀心地品著麵前的茶,聽到這話隻點了點頭,算是讚同夏秋楓的觀點。
這個讚同看上去敷衍,但夏秋楓卻仿佛有了底氣似的,站起身從艾文手上扯過菜單就跑到另一邊坐著,跟阿玉湊一塊研究起菜譜來。
聽著那兩人嘴裏不斷說出的肉類品種,薑淵突然瞥了眼正冷著臉的艾文,甚至還心情很好地給人倒了杯茶。
嗯,這幅景象,莫名有些似曾相識啊。
大概是因為太累了沒什麼食欲,薑淵吃了點菜就放下了筷子,繼續端著茶杯喝茶,剩下的那些菜也壓根就沒浪費,全部進了夏秋楓和阿玉的肚子。
中途夏秋楓還拉著薑淵拍了張拿餐桌當背景的照片,聲稱要發微博,薑淵餘光看到艾文周身越來越冷的氣場,便也非常配合的拍了。
當夏秋楓發出那些照片的時候,他們已經坐上了返程的車。
“快快快,給我點個讚。”夏秋楓一邊跟阿玉討論著今天那些菜的味道,一邊抽空還跟薑淵說了句話。
薑淵低低應了聲,想起自己也幾天沒營業的事情,便點開手機直接給人來了個什麼內容都沒有的轉發。
坐在車上也挺無聊,薑淵便刷了兩下微博,那個讓他眼熟的ID也依舊很快趕來,與此同時,薑淵還在那條評論下方見到了另外一個ID。
薑淵必糊:【嗬嗬,你兩還真是好兄弟,大晚上約出去吃宵夜,指不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吧。】
心想事成:【其事與汝有關乎?】
“噗嗤...”薑淵看到這句話不由得直接笑出聲,在收到車上眾人的視線後,他又立馬低咳兩聲,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盯著手機屏幕。
高材生就是不一樣啊,薑淵感歎著給‘心想事成’的評論點了個讚,隨後關掉手機屏幕,偏頭望向窗外。
街邊的路燈已經亮起,形形色色的霓虹燈點亮了這個黑夜,薑淵手指按了按擱在膝上的快遞盒,手抵著車窗,垂下了眼。
與此同時,另外一輛車上,安寧看著屏幕上一長串的‘其事與汝有關乎?’,麵無表情地嘖了一聲,在前方經紀人轉過頭時又恢複了以往笑容,朝人笑了笑。
......
薑淵回到酒店已經接近淩晨,夏秋楓進組晚,住的房間自然跟薑淵不同,阿玉也有自己的房間。
等到薑淵獨自返回房間刷開門,剛打開開關走進去,就突然感覺自己腳下踩到了某樣東西,他垂下頭一看,這是一封信,用的是黑色卡紙,封口處是紅色玫瑰。
這種怎麼看都很詭異的東西讓薑淵停頓了兩秒,退回到走廊上左右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人以後,才走進房間關上門。
劇組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並且還包下了這家酒店,這裏邊住的全是演員及工作人員,眼前這封來曆不明的信也就顯得非常古怪了。
信出現在這裏無非是兩個原因,要麼是有粉絲混了進來從門縫裏塞了這封信,要麼就是某個演員或者是工作人員塞進來的。
薑淵觀察了一下屋內的擺設,沒有任何物品有移動過的痕跡。
他放下手裏的快遞,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播了個視頻電話出去,他播出去的電話在十秒後被接聽,手機屏幕上也頓時出現一張敷著黑色麵膜的臉。
“搞什麼,大晚上還不睡。”柳雯因為敷著麵膜,聲音還有些含糊,但卻沒有絲毫影響薑淵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先不說這個,給你看樣東西。”薑淵舉起手機,切換鏡頭,正對著仍躺在門口的黑色信封。
柳雯的臉突然放大了幾分,很明顯是離手機更近了一點:“這什麼東西,誰給你寫的情書?”
“不知道,我剛一回來就在這了,應該是誰從下邊門縫裏塞進來的。”
柳雯一把掀下麵膜,有些若有所思地沉吟半餉,才開口說道:“你們導演有對象了,男女主也都結婚了,這要是有人想潛規則你也不符合邏輯。”
“你怎麼第一反應是有人要潛我,我看上去有那麼容易被潛嗎?”薑淵說著伸手輕輕夾起那個信封,走回到沙發旁。
“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麼,還用我說。”柳雯拍了拍臉,轉了個身翻開電腦,又繼續道:“你先別開,電話掛了我等會給你打過去,拿電腦給你錄個屏。”
薑淵沒有拒絕這個提議,伸出手指按下了掛斷鍵,緊接著把視線從那封信上挪到季年寄來的包裹上。
他從茶幾下拿出水果刀,在膠帶口輕輕劃拉了一下,快速扯開包裝拿出了裏邊的東西。
這是一個長方形的禮品盒,通體綠色,上邊還掛著綠絲帶。
就在他研究著怎麼拆才能保證絲帶上那個蝴蝶結不會被損壞時,柳雯的電話隨之響起,薑淵也順手按下接聽,把手機豎著放到水果籃裏。
“什麼東西,這麼綠。”柳雯隨口問了一句。
薑淵把滑下一部分的手機重新豎起,拿了兩個蘋果抵在後邊,語氣帶著幾分炫耀地說道:“季年寄的餅幹,說是學校有個什麼活動,他做了餅幹就順便給我寄了點。”
手機屏幕裏的柳雯突然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防藍光眼鏡,幽幽地開口:“是嗎?那還真是恭喜了,這包裝顏色可真不錯。”
“是吧,我也感覺好看,你看這蝴蝶結係的,我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了。”薑淵略微斜著盒子,方便柳雯看清上邊那個精致的蝴蝶結。
“我怎麼就攤上個傻子藝人呢?”柳雯小聲嘟囔了一句,接著趁薑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說道:“行了,你先把正事弄了。”
薑淵剛才確實是在認真研究那個蝴蝶結,對於柳雯吐槽他的話壓根就沒聽到,轉而放下盒子就伸手拿起了那個信封。
在打開這個信封之前,薑淵還按照柳雯的吩咐,拿東西把整個信封都砸了一邊,防止裏邊夾雜著刀片。
等到薑淵砸完,確認完這信封裏隻有紙張後,才放心地拿刀刮開封泥,取出裏邊折疊兩下的信紙。
他將那張紙展開,默默地看了一遍,看到前半截的時候薑淵還差點以為這是某個粉絲塞進來的,直到他看到了後半段的內容。
“嗬...”
薑淵突然的冷笑讓柳雯大概猜到了什麼,開口道:“信上寫了什麼,放鏡頭上看看,照得清楚點。”
“沒什麼,就是一封表達對我又愛又恨的信。”薑淵冷笑完便不在意地展開信紙,讓柳雯能一段段看完整封信的內容。
信不是手寫的,而是打印出來的字,前半截在說有多喜歡薑淵,後半截就是在說有多討厭他。
“臥槽,這人精神分裂吧。”柳雯聲音提高了一點,語氣相當複雜。
“誰知道呢。”薑淵把信紙重新塞回信封,又伸手把那個純綠色盒子給勾了過來。
“這事你找個時間跟導演通個氣,最好是能調監控看看,不然這有了第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柳雯說著說著又低頭翻了翻某樣東西,接著繼續道:“算了,正好我手上這事也處理完了,等我後天過去再說。”
薑淵沒有開口說話,隻點了點頭,把盒子在眼前轉了幾圈,最終眼前一亮,輕輕調整了下夾角處的絲帶的位置,成功在不扯開蝴蝶結的情況下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邊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單個包裝餅幹,每個餅幹外邊都是用純綠色包裝紙折疊包好,背後還貼了截綠色膠帶。
就在薑淵捏起一個拆開外邊包裝紙,露出裏邊半透明的綠色塑料模和內裏包著的黃油餅幹時,柳雯那意有所指的聲音又再次傳來:“這顏色你喜歡嗎?”
“喜歡啊,這不挺好看的嗎?”
“哦,那就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