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S市一中。
恰逢新一屆高一學生軍訓,高二高三的學生都不約而同地結伴出現在操場附近,手裏捏著冰棍,拎著冰可樂,偶爾撞上迎麵而來的眼熟老師便撒丫子跑路。
生怕被抓壯丁,抓去跟這一屆的學生一塊在太陽底下站軍姿。
以至於全程淡定地靠在圍欄上的人很少,整個操場上就兩人,一個是教導主任,另一個則是一中有名的小霸王。
脾氣不怎麼樣,但成績又確實是好,所以就連老師都拿他完全沒辦法,這種時候也壓根都當看不見,都不想去管。
早在五米外撐著欄杆,挺著一個啤酒肚的教導主任看過來的時候,薑淵就察覺到了,但卻直到對方第三次掃過來,他才有所反應,扭頭猛地衝人笑了一下。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大概是教導主任也聽說過他脾氣不太好,現在天氣熱也懶得跟他計較太多,最後瞪了人一眼就也和其他老師一樣當沒看見。
沒辦法,薑淵長得太有辨識度了,這張臉都算得上是他們學校的校草,偶爾跟其他學校有什麼交流活動的時候,那些老師都喜歡帶著薑淵一塊去。
隻要薑淵一去,保準其他學校的學生不會吸引到任何目光。
薑淵抬頭眯眼瞅了眼S市毒辣的大太陽,一直喜歡晴天的他頭一次開始希望下雨。
就這麼大的太陽,季年那小身板肯定撐不住,他今天從空調房裏跑出來在這待著也不是閑的,直接就是奔著季年來的。
早上季年臨出門的時候還被他抓著糊了一臉的防嗮,畢竟季年那麼白,曬黑了可就太暴殄天物了。
薑淵就這麼一直靠在樹蔭可以遮住的圍欄處,目光專注地盯著前方某個學生的背影。
他的視力一向很好,隔著這麼老遠都能認出那個後腦勺是季年,沒辦法,季年的後脖子也是真的白,很難不讓他注意到。
薑淵時刻關注著季年的動向,打算要是對方現在暈倒中暑了,就直接衝進去把人扛到醫務室。
隻是他的打算最終還是沒有派上任何用場,直到一天的軍訓結束,季年都筆直地站在原地,動都沒動一下。
隨著主席台方向總指揮宣布結束解散,場內開始人流湧動,薑淵就直接從圍欄處翻了進去,惹得還沒轉身離開的教導主任都沒忍住大聲吼了一句:“說了多少遍了,操場的圍欄不是用來讓你們翻的。”
薑淵頭也不回地紮進人堆裏,奔著目標就去了,隻是此刻操場上的人太多,還都穿著一樣的衣服,薑淵走了幾步就找不著季年人了。
等到反應過來去堵操場出口的時候,人就已經走了大半。
“嘖,這小子可真沒良心,居然都不知道站原地等我。”薑淵嘴裏一邊念叨著一邊往校外走去。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還被裏邊人給喊住:“哎,薑淵,來一場嗎?”
“來個屁,不來,今天沒空。”薑淵有些煩躁地轉頭懟了人一句。
“啥情況,我看你不是從操場走過來的嗎,都來看他們受罪了,你還心情不好呢?”
薑淵正處於叛逆期,不管別人說什麼都想懟一句:“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心情不好了,勞資心情好得很。”
也幸好是因為薑淵周圍人都知道他就這性格,所以也都沒當回事,隔著攔網繼續跟人聊著。
就在薑淵覺得沒什麼意思,轉身準備走人的時候,自籃球場裏突然又走過來一人,身上沒有一點汗,很明顯是剛換的籃球服,看到薑淵還顯得一臉驚奇。
“薑淵你怎麼在這呢,我剛過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你弟了,話說你弟是真的白啊,太陽底下曬了一整天我都能一眼認出來。”
說話這人以前也是跟薑淵同一個初中的,自然認識季年。
這一說,薑淵頓時來了勁:“你在哪兒看見的?那小崽子居然敢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