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皇帝連同梁九功一道被趕了出去。
“……”翊坤宮外寒風蕭瑟,離了炭火,康熙的麵龐陣陣發青。半晌,青色轉而變為一陣紅一陣白,他低聲問,“朕該怎麼哄她?”
梁九功打了個寒戰,差些哭了:“奴才不知啊萬歲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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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乾清宮送來了一束嬌豔欲滴的雛菊,雲琇任由宮人插在瓷瓶之中,沒理。
第三日,禦書房送來了一封厚厚的信件,雲琇擱在一旁,也沒理。
第五日便是烏林珠的滿月禮。雲琇盛裝出席,笑意盈盈的,卻是對著兩位太後、在場賓客與眾位阿哥。
靜初挺著肚子前來逗弄小公主的時候,像是看出了什麼來,於是皇上與皇貴妃冷戰這事,讓苦於繁瑣政務,日漸憔悴消瘦的太子爺知道了。
當晚,太子虔誠地翻出《聖訓》,再一次挑燈夜讀,翌日眼下青黑,似有所悟。待下了早朝,他迫不及待地求見康熙:“皇阿瑪!皇阿瑪,兒子尋得讓宜額娘消氣的辦法了。”
康熙眼下的青黑,與太子如出一轍。聞言,他的呼吸一重,脊背漸漸挺直,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淡淡問道:“何法?”
太子避而不答,幽幽道:“皇阿瑪,靜初懷著身孕,兒子著實分身乏術……”
康熙沉默片刻,眯眼看他,“……朕的手抖之症已然無恙,說罷。”
太子緩緩鬆了一口氣,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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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年二月初五,宮裏頭不甚平靜。
雲琇一大早便被窸窸窣窣的聲響驚醒。聲響連綿不絕,瞧著像是殿外傳來的噪音,她輕蹙著眉心翻了個身,半晌,暖閣裏頭風平浪靜,並未傳來哭聲。
她微微下垂的嘴角這才撫平了些,轉而喚了一聲瑞珠。
竟是無人應答。
寢殿炭火劈啪,溫暖如春,過了一會兒,雲琇輕輕掀起錦帳,披了大氅穿上鞋襪,走到外間一看,洗漱的用具都備好了。
銅盆裏的水尚且溫熱,拭臉的巾布擱在一旁,皇貴妃心頭疑竇愈發深了。目光頓了頓,她伸手拿起巾布,洗漱完畢之後,坐到了妝台前。
吱呀一聲,殿門緩緩推開。雲琇心念一動,轉頭望去,就見兩側宮人屏息斂眉、魚貫而入。左前方的佩玉捧著鳳冠吉服,右前方的佩環捧著冊寶東珠,不過轉瞬,殿外出現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雲琇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康熙身著朝袍緩步而入,最後停在了妝台前。
“朕說過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冊封禮。”他鳳目含笑,“你聽,乾清門外,已是鼓樂喧天,我攜你同去可好?”
雲琇手指一顫,終是有了波動。
她仰頭看他,輕聲道:“我朝開國至今,皇上曆來隻與皇後並行,這不合規矩。”
“皇貴妃代行皇後之職,有什麼不合規矩?”康熙輕笑一聲,“朕樂意。”
“……”雲琇眨了眨眼,就見皇帝傾下身來,拾起一方胭脂盒子,道:“朕替皇貴妃上妝描眉,也是合乎規矩的。”
他的動作頗為熟練,好似私底下練過一般,雲琇望著銅鏡中的鬢影相纏,雙眼漸閉,唇角卻止不住地翹了起來。
等康熙微涼的指骨撫過眉心,她忽然問:“這些,皇上向誰取的經?”
皇帝描眉的動作一僵,雲琇撲哧一聲笑了。
“不鬧你了。”她眉眼彎彎地說,“臣妾也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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